常升在冷冷地打量几眼吕禄的马车后,就拽着愤愤不平的朱允熥重新上了自家马车,拉着朱允熥的手严肃地告诫道。
“外甥!”
“你现在还没到那个位子呢,所以一定要谨言慎行,切莫张扬……”
朱允熥闻言不以为然道。
“那也不能让人骑到咱们脖子上拉屎啊!”
“那吕家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让你给让路?”
“你就砍了他几条马腿,我就不信皇爷爷还能治你的罪?”
“若是皇爷爷治罪,外甥替你求情!”
常升见到朱允熥这样维护自己,心里那叫一个感动,真恨不得抱住朱允熥狠狠亲上几口。
这大外甥太给力了,比他爹那个太子还强上几分。
不过常升低调惯了,干不来张扬的事情。
他这些年一直奉行明哲保身之道,充分借鉴了李善长、胡惟庸等人的前车之鉴,哪怕别人骂他常二怂他都不以为意,只是笑呵呵地面对。
“大外甥,有你这话,咱就是为你死了也甘心。”
“你放心吧,舅舅心里有数。只要咱能看着你坐上那个位子,别说让别人骑在咱头上拉屎,就是让咱吃屎咱也干!”
朱允熥听到这话,一脸嫌弃地道。
“咦!”
“好恶心!”
“二舅你就放心吧,你以后该嚣张嚣张,该跋扈跋扈,有外甥罩着你,没人敢把你咋样的!”
“谁要是敢欺负你,给你甩脸子,我就把谁吊在城门上……”
朱允熥刚说到这儿,突然感觉一阵颠簸,把他说了半截的话给憋了回去。
“怎么搞的!”
“会不会赶马车呀!”
“还有,二舅你家这破马车也太破了,赶明我送你个新的!”
“哎!”
“那敢情好,舅舅可就等着你的新马车啦,哈哈哈!”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没多一会儿就来到了位于钟山山脚下的静心庵。
朱允熥一听说到地方了,急吼吼地就跳下马车要进去,却被守门的兵丁给拦住了。
老朱早就有过命令,严防任何人进入静心庵。若有里边的人敢逃,格杀勿论!
“三皇孙,您可有皇爷的手谕?”
“若是没有皇爷的手谕,卑职可不敢放您进去。”
朱允熥听到这话,当即气哼哼地跑到宁国公主的马车前,朝宁国公主要老朱的手谕。
宁国公主见朱允熥如此焦急,只能把手谕交给他,并嘱咐道。
“进去后不许乱跑!”
“你皇爷爷有过严令,不许里边的女人跟你说闲话。”
“哎呀,知道啦!”
朱允熥一边不耐烦地敷衍着,一边颠颠地跑过去,将老朱的手谕给守门的官兵看。
守门的校尉检查过后,确定是老朱亲笔手谕,这才对着手下挥了挥手,将朱允熥一行人放了进去。
因为都是皇室女眷,因此寻常医师是不能触碰她们身子的,只能由朱允熥这个二把刀来操刀。
好在朱标的女人不多,总共也就二十几个,因此这个工作量也不大。
半年多时间没见,朱标的一众遗孀洗尽铅华,换上缁衣,朱允熥都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了。
朱明月等几个小丫头则没有半点犹豫,哭哭啼啼地扑到各自的母妃怀里,抱着母妃就是一阵嚎啕大哭。
朱允熥看到四对母女相拥痛哭,当即看向一旁的宁国公主。
“二姑姑,您看是不是让她们好生聚一下,多给她们点时间?”
“这……”
宁国公主闻言有点顾虑,因为这并不在父皇的圣旨内容之中。
朱允熥见状赶忙补了一句,直接给宁国公主逼到了墙角。
“二姑姑,您也是做母亲的人!”
“难道您看到四个侄女哭成这样,您就一点都不心疼?”
宁国公主哪受得住这种道德绑架呀,再加上她本来就对四个侄女非常同情,听到朱允熥这样说,只能硬着头皮点头道。
“好吧!”
“那就给她们一个时辰,让她们母女相聚。”
“但有一点要事先说明,晚上之前咱们必须走,绝对不能留在这里过夜!”
这也是老朱的严令,生怕朱标的一群妃子里,冒出武则天那样狐媚之人,玷污了他宝贝大孙子的名声。
朱允熥闻言无奈地点点头,随即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看向排成一排的年轻后妈。
他本来对李妃的印象就不深,时隔半年没见,更不知道哪个是李妃了。
正在他犹豫要不要问问朱明月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年轻的小尼姑,朝着自己眨了几下眼,还用手做了个插钗子的动作。
尼姑根本就没有头发,头上只戴着一顶灰色的僧帽。
这个尼姑做出这种动作,分明是想暗示自己什么。
虽说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言语交流,但朱允熥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此人的身份,应该就是那个留下簪子,并在簪子里留下纸条,说知晓朱允熥母妃常氏之死的李妃。
后来在种牛痘苗的时候,也确定了这件事。
宁国公主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