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县尉才是主管一县军事的,他这个主管军事的没死,反而把主管民事的县令弄死,说破天他也不占理。
周志清听到这话登时气得破口大骂。
“你们一个个可是瞎了眼吗?”
“此乃吴王殿下驾到,尔等还不赶紧打开城门迎接?”
“啊?”
城头上的人听到这话当场傻眼,谁能想到皇帝陛下的命根子,堂堂吴王殿下竟然真的来了他们海州城,还在他们海州城下大败倭寇!
“真是吴王!”
“县尊大人亲口所说还能有假?”
“赶紧打开城门,迎接吴王殿下,迎接县尊大人!”
随着周志清的一番话出口,刚刚朱允熥喊破了嗓子都没喊开的海州城城门,终于缓缓地打开了。
朱允熥心里这个郁闷呀,满脸不善地看向周志清,想着是不是把他的嘴也缝上。
周志清察觉出吴王殿下的不满,赶忙笑着解释道。
“吴王殿下莫要生气,这就叫县官不如现管。”
“您虽然贵为吴王殿下,但离他们太远。我这个县太爷可是实打实的,不干上三五年肯定不能挪窝,你说他们会怕你还是怕我?”
朱允熥闻言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道。
“进城之后命人给我们整治点好饭菜,多弄点时鲜菜蔬,酒就免了,肉嘛……”
“先杀上几十口肥猪,犒劳一下孤手下这帮弟兄们!”
“几十口肥猪……”
周志清听到朱允熥狮子大开口,气得脸都绿了。
“吴王殿下,您还是把我煮了吧!”
“孤煮你干嘛,你身上才能剔下来多少肉?”
“您就是把微臣吊到城门上放血,微臣也不能给您变出几十口肥猪呀!”
朱允熥闻言万分不解道。
“你这儿好歹是个县城啊,偌大的一个县城连几十口肥猪都没有?”
周志清苦笑着摇摇头道。
“实不相瞒,几百只鸡凑一下还能凑出来,几十口肥猪是真没有。”
“养猪耗费粮食,本地百姓养活自己还费劲呢,哪来的余粮养猪?”
“而且,本县乃下县,全县才只有五千余人,一年赋税也不过几百两银子,就这还经常拖欠呢……”
海城县穷是真的,但穷成这样就是假的了。这只是文官惯用的套路,生怕应承得太过容易,对方再生出别的事端。
因此,哭穷装穷,几乎成了地方官员的基本技能。
朱允熥一听海城县才这么点人,听得他整个人都麻了。
这人也太少了吧,要知道在后世,东叔的塔寨村都有两万人!
朱允熥见他这般说,当即郁闷地摆摆手道。
“那算了!”
“鸡也不用你们宰了,你们就给我们蒸点米饭,熬点菜汤吧。”
“我们船上还有几千斤鱼货,多多少少也能当肉吃了。”
周志清闻言当即拜倒。
“吴王殿下贤明,本官代全城父老拜谢吴王殿下大恩!”
周围的差役、县尉、主簿等人见周志清拜倒,也跟着跪了下去,山呼吴王殿下贤明。
街道两旁的百姓虽然没听到两人说啥,但见县城的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都跪了,也跟着跪下去称赞吴王殿下。
朱允熥听到这么多人称赞自己,反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来人!”
“将船上的鱼货都带来,多余鱼货就分给当地百姓!”
周志清如果不在刑部审问犯人,还是挺会当官的。见到朱允熥这样说,赶忙站起来高呼。
“吴王殿下赐全城百姓鱼货三千斤!”
“尔等还不拜谢吴王殿下大恩?”
刚刚消停下来的百姓,听到这话赶忙再次拜倒,山呼拜谢吴王殿下之类的吉祥话。
相较于刚刚的场面话,这次就真诚多了,每个人的脸上也多了笑脸。
朱允熥听到百姓的欢呼声,心里也美滋滋的,感觉自己很伟大,仿佛干了一件多么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似的。
其他三个藩王听到百姓的欢呼声,心里也受到很大触动,感觉自己仿佛学会了治理封地的小妙招。
原来老百姓这么好哄呀,只要给他们点咸鱼,他们就称赞你贤明呀!
在周志清的招呼下,全县百姓都被调动起来,生火做饭,起锅烧水,热情地招呼着朱允熥,以及朱允熥带来的一众将士。
周志清本人更是让出自己的县衙,充当吴王殿下的行宫,让吴王殿下和其他几位王爷搬进去住。
可怜的三只小王爷,被朱允熥忽悠着出来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睡在正儿八经的房子里。
几个人泡在大澡盆子里,舒服得都差点哭出来。
这些天在船上,他们可是连个热水澡都没洗过呀!
四只小王爷洗热水澡的时候,海州城的一干乡老齐刷刷聚在一起,密谋这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海州城位于沿海的一座半岛上,海水退潮就跟陆地相连,海水涨潮就有一块区域被淹没。
因此,他们这里常年遭受倭寇的祸害,不说家家户户都跟倭寇有仇,但至少有一半的百姓,有亲朋故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