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逵算是彻底放飞自我了,这事一出他掉乌纱帽都是轻的,搞不好会被皇帝满门抄斩。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朱允炆,却不会受到任何牵连,顶多被皇帝不喜而已!
可这货本来就不招皇帝陛下待见啊!
要不是他们这些个老臣,冒着得罪陛下的风险,拼了老命地支持他,他能捞到这个差事,并且干得这般顺利?
看看人家朱允熥是咋干的?
没有获得朝廷的任何支持,单枪匹马就干出那么大的声势,惊得六部尚书都坐不住了!
秦逵越想越恨,一边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一边痛斥朱允炆。
“你们谁都不要劝我!”
“反正我这次是活不成了,何不让我说个痛快!”
“朱允炆,你真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枉老夫如此帮衬你,老夫生怕他这边的原料供不上,拼了命地给他调集货物,可你是如何回报老夫的?”
“你竟然为了个粉头,将兵仗局的伙食银子抽调一空,致使工匠们吃不上饭,引发了这场泼天灾祸!”
“老夫恨啊!”
“老夫只恨自己有眼无珠,认错了真龙啊,呜呜呜……”
陈宗礼和茹常听秦逵越说越过分,赶忙去捂他的嘴。就在几人手忙脚乱之际,突然看到一辆马车上跳下来一个人。
“你们还愣着干嘛,为何不赶紧救火!”
朱允熥刚从希望学堂出来,打算去城外的吴王宫转转。
毕竟这是以自己的名义修建的,一次都不去玩玩岂不是太亏?
然而,他刚走到太平门附近,就看到皇宫的方向冒出滚滚浓烟。
他一边派护卫去城外摇人,一边坐着马车赶了过来。
当他来到兵仗局,看到满大街站着看热闹的工匠时,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挥舞着马鞭就朝着人群抽打起来。
“救火啊!”
“作坊失火了,你们这些工匠竟然看热闹,就不怕被我皇爷爷抓起来砍头吗!”
朱允熥喊了几嗓子,见压根就没人搭理他,当即对着护卫下令。
“杀两个人立威!”
“诺!”
老朱给朱允熥配的护卫都是狠茬子,他们得到朱允熥的命令,当即冲入人群之中,挑了两个一边看热闹,一边哈哈大笑的无赖,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砍下脑袋。
正在兵仗局外看热闹的闲汉,看到杀人了登时大喊大叫起来。
朱允熥强忍着恶心,从护卫手里接过来一个人头拎在手上,爬上马车对着人群高声喊道。
“谁都不许跑!”
“今天谁敢跑,我就上奏我皇爷爷,让我皇爷爷把他全家老少吊到城门上滋滋放血!”
一群想跑的闲汉,听到朱允熥这番威胁,再看到她手里拎着犹自滴血的人头,顿时吓得不敢再跑。
这皇孙跟之前那个假仁假义的皇孙不同,这皇孙一言不合是真敢杀人啊!
朱允熥见人群被镇住,当即对着众人喊道。
“所有工头出列!”
人群听到这话一阵骚动,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列,生怕被这小杀神给当场宰了。
朱允熥见状冷笑道。
“你们都有匠籍在身,工部有你们全家老少的黄册,你们谁都跑不掉!”
“若是不听我号令,被我事后查出来,你们全家老少都得去死!”
经过朱允熥这么一番威胁,隐藏在人群里的工头硬着头皮站出来。
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直至站出来百十来人,朱允熥这才继续开口。
“现在每个工头召集各自名下的工人,寻找一切可以盛水的工具,去护城河里挑水救火!”
“此次救火有功者,本王将上奏皇爷爷,允许其脱离匠籍,成为民户!”
“只有一百个名额,你们看着表现吧!”
一众看热闹的匠人,听到这话疯了一般冲进兵仗局,寻找一切可以盛水的工具,然后向着不远处的护城河发力狂奔。
但这样又造成了一个不好的现象,那就乱糟糟地引起了兵仗局门口的拥堵。
不得已,朱允熥只能换个套路。用最快的方法将众人编成行伍,然后撕下两块布片绑在木棍上当旗子,对他们进行现场指挥。
“红旗!”
“第一组上!”
“诺!”
“白旗!”
“第二组上!”
“诺!”
随着朱允熥有条不紊地指挥,兵仗局内的大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弱。
正哭得昏天黑地的秦逵,看到朱允熥如此不慌不忙地组织灭火,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将匠人们都整合起来,顿时忘了哭泣,满脸激动地看向朱允熥,两眼里喷出炙热的目光。
这才是大明储君该有的魄力和定力!
茹常本就是兵部尚书,对兵事最为精通。看到朱允熥手里两个小旗子挥舞得有模有样,两只眼珠子都快惊讶得飞出来。
这三皇孙可以啊,如此小的年纪,竟然有调兵遣将之能!
户部尚书陈宗礼也被朱允熥指挥若定的大将之风所震慑,心里暗暗想着,难怪秦逵会崩溃,有这么个皇孙比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