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尚书大人,下官到底所犯何罪?”
陈宗礼看到李彪都到了这时候还执迷不悟,不由指了指北边道。
“你指使泼皮诬陷吴王之事被人告发了……”
李彪听到这话两腿登时就软了,没有丝毫反抗,就被户部的差役给带走。
然而到了刑部大堂,他却一句话都不说。
陈宗礼会同三法司的官员,还不敢随便对他用刑,只能这样跟他耗着。
一直耗到快要黑天的时候,陈宗礼起身对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三位主官拱拱手道。
“三位大人,陛下有严旨,只给咱们一天的时间,明天必须将案件上报!”
三人对视一眼,随即对跪在地下的李彪道。
“李彪,你若是再不招供,我们可就对你用刑了!”
“三位大人容禀,本官……本官另有隐情……”
就在李彪要招供之时,突然听到门外的衙役禀报。
“启禀尚书大人,门外有个文华殿属官求见。”
“东宫?”
屋里的四个人听到这话脸色齐齐一变,他们最怕此时跟东宫牵扯在一起。
因此在审案之时,迟迟没有对李彪动用私刑。
现在听到文华殿那边来人,几人心下顿时一惊。
莫非此事跟朱允炆有关?
刑部尚书赶忙走出大堂,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七品官服的东宫侍讲。
张宗浚朝着刑部尚书躬身一礼,随即上前说道。
“刑部尚书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刑部尚书杨靖闻言神色微微一动,随即点点头,向着后堂走去。
张宗浚赶忙跟上,进了后堂之后,从袖子里摸出印有太子妃印的纸条,给杨靖看了一眼。
杨靖看完之后,确定是太子妃之印后,立马将其给烧掉。
他早就从工部尚书秦逵那里知道了这个“信物”,此时确认无误后,就没有留着此物招祸的道理了。
“请问先生有何指教?”
张宗浚没有说话,只是对着脖子做了个“杀”的手势。
杨靖闻言面露难色道。
“这事是钦案,陛下肯定会派人盯着,本官也很难办到!”
张宗浚闻言微微一笑道。
“此事不难,杨大人只要将其关入牢房,再给他备下笔墨纸砚,他自然就会写下罪状,然后……”
杨靖听到这话脸上的犹豫之色有所松动,只是担心李彪不会配合。
他也是当过几年刑部尚书之人,在李彪一被带上大堂,他就看出此人不是性格坚韧之辈,怕他过不了生死之间的大恐怖。
张宗浚看出杨靖的顾虑,再次压低声音说道。
“若是大人不放心,可以将我关在李彪的隔壁,由我来劝说他安心上路!”
“这样啊……”
杨靖略微琢磨了下,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一旦朱允炆被废,那朱允熥几乎就是唯一的选择了,这是他们文官集团万万不能接受的。
这倒不是说他们讨厌朱允熥,实在是他们不想再次被武将勋贵们骑在头上,把他们当做牛马一样驱使。
“如此甚好,只是不知先生有几分把握?”
“十分!”
“好!”
杨靖重新回到大堂,跟几个人小声嘀咕一会儿,见几人都没异议,当即拿起惊堂木道。
“退堂!”
“容本官与其他几位大人用过晚膳后再行审问!”
在杨靖说下这句话后,衙役立马带着李彪去了牢房。
李彪看着牢房里事先准备好的桌椅,以及笔墨纸砚,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升腾。
他不想死,起码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死。
明明是吕禄指使他这样做的,凭什么要他承担一切后果?
就在他哭哭啼啼之时,突然看到隔壁牢房的门打开,并从里边走出来一个人。
“李彪,本官是代表一位贵人来的。”
“这位贵人说了,只要你能扛下这件事,他不仅保下你的一家老小,还承诺几年之后为你翻案!”
“追赐你爵位,并且让你的子孙后代承袭!”
里边听到这话惊恐地追问道。
“你说的贵人是谁?”
张宗浚闻言冷笑道。
“你也不想想,眼下的大明朝,谁敢承诺几年后给你翻案?”
张宗浚故意在“几年”两个字上咬出重音,但见李彪依然是一副没听懂的样子,忍不住直接提醒道。
“重点是‘几年’两个字!”
“你仔细想想,当今陛下年事已高,可能用不了几年……”
李彪本就是颖悟之人,否则也做不到户部员外郎的职务。只是因为恐惧,一时间忘了这茬。
现在经过张宗浚的点醒,他立马想到了吕禄所代表的吕家,以及吕家背后的皇次孙朱允炆!
自己先前之所以答应吕禄,不就是看在朱允炆这个名义上的皇次孙,事实上的皇长孙面子吗?
“我……我要如何做?”
“扛下一切,不攀扯任何人,然后……”
张宗浚看了看牢房上的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