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凝聚成的针刃只差一厘就刺穿系统的身体, 阮佑恬眼睛泛红地看着它,眼里悠悠闪烁着的绿光就像地狱深渊爬出来的魔鬼。
作为一个系统,它不应该有生物才会拥有的情绪才对, 可现在被阮佑恬这样看着,它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害怕”, 这个虫真是太可怕了, 如果可以,它绝对不愿意找这样的虫当宿主, 风险太大,随时都有可能遭反噬, 鱼死网破,可系统又不得不这样做。
因为它现在小命都还捏在这只魔鬼的手里,它只能选择他为宿主,只要阮佑恬成为它的宿主, 它总能找到控制他的办法,无论是人还是虫, 都会有弱点, 这就是生物的本能。
系统放缓了声音,用最能引诱出虫心底**的声音说:【只要你成为我的宿主, 完成任务,让我积攒到足够的能量, 我就可以将这个世界重新回档到原冕死之前, 这样你的雄父就能活了, 你的雌父也不会死,你所有重要的虫都在,你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气运之子, 在这个世界里,你有了我的帮助,你可以为所欲为……】
“完成任务,为你积攒能量,回档重来……”阮佑恬轻轻垂下眼睑,低声呢喃。
【是的,回档,重新开始。】
“完成任务就像原浙澜那样攻略雌虫,将那些雌虫收为后宫?”阮佑恬的长睫微微轻颤着,似乎他的心理正在天虫交战。
系统的数据流闪动着,它觉得自己一定会成功,无论是人还是虫,谁能够抵挡得住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后宫美雌成千上万的虫生赢家的诱惑:【是的。】
然后,系统就被异能刃直接捅了个对穿,阮佑恬缓缓抬眸,他的眼中哪里有一点难以抉择的动摇,只有坚定和冰冷,以及对系统的鄙夷和嘲讽:“我拒绝。”
异能针刃一针一针地刺穿了系统的数据,就像刀锋刮骨,尖针刺肉,杀头不过一刀就了事,死了就一了百了,这世上最能够让人觉得痛苦的死法莫过于凌迟,这不是杀,这是虐,每一下都是痛苦与痛苦得叠加,现在的系统就是这样的感觉。
它知道懂得恐惧后,现在又知道了痛苦……
【为……为什么!?】是它提出的条件不够诱虫吗?为什么这只雄虫会拒绝?不可能的,正常虫……不,阮佑恬哪里是一只正常的虫,他是一个疯子!!
“你把我当成原浙澜一样愚蠢吗?完成任务,攻略雌虫,收后宫美虫三千?真是肮脏,也不怕染病烂黄瓜,恶心,牺牲我来为你积攒能量,好让你要挟我,控制我,弄死我?真是愚蠢,回档重来,呵,你让我舍弃所有,给你回档重来,你把这个世界当成什么,当成随时可以删除一切的游戏吗?”阮佑恬没说一个字就捅穿系统一个数据,每说完一句话就用异能击溃它一串代码,听着系统痛苦哀嚎和求饶,他的心中涌现出悲凉与快感:“痛吧?痛就对了,你就慢慢享受吧。”
【啊——不,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啦——我很有用的,只要你放了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曾经的系统是高高在上的,就算它只是主系统分流出来很小很小的一点数据代码,它都是瞧不起三千世界和万物生灵的。
因为它可以随意颠覆世界,操控万物生灵的生死,看所有一切的丑态毕现,可现在它知道了,三千世界各不相同,万物生灵也有能够不受它的诱惑,而阮佑恬就是其中一个。
这只虫不是疯的,他很强大,强大到足以看清一切,他的心很坚强坚定,这样的生物早就已经脱除凡胎是超神的存在!!
它错了,大错特错,可一切都太迟了。
【两次了,你杀死我最爱的雄父两次,我绝对不会让你有第三次的机会。】阮佑恬散发着幽幽绿芒的眼睛变成了赤红色,晶莹的泪珠如雨滴一样落下。
他再也见不到他最爱的雄父了。
系统说的话,对他而言充满了诱惑,可是他知道自己绝对不可以心动,因为这对原冕这样的虫而言,不是拯救,而是侮辱。
所谓的删档重来,在别的虫或人认为是重新来过,可在他和重生的应渊弦这里,其实就是另一个平行线罢了。
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原冕被系统杀死,那就真的死了,就算重新回档,那个原冕是他的雄父,却也不是他的雄父了。
系统很可恶,他的每一个提议都让他觉得恶心,让他想要作呕。
它该死!
黑暗的房间里,没有虫能够听到有一个机械音不断在发出痛苦的哀嚎求饶,阮佑恬将自己的异能化为针刃,一针一针,用了五千六百万针将系统所有的数据捅穿,再抹除它的代码。
夜色深寂。
最后一根针刃捅下,系统痛苦哀嚎的求饶声戛然而止,它消失了,彻彻底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阮佑恬坐在床上,表情有些木然,他的心里没有大仇得报的畅快感,谁说手刃杀父之徒就会满心畅快。
他不快活,他很难受。
“呜……”
活了两辈子,就算身在末世最艰苦最无助时,阮佑恬都能够咬牙挺过来,没有掉落过一滴眼泪,可现在他忍不住了。
阮佑恬蜷缩住身体,将脸埋在柔软的被褥上,身体微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