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目光迷离,双手向上,似乎在托举着自己的一个美梦,可天上只有星辰和黑夜海,不见更多的明亮,甚至哪怕月亮都已隐去。
“这样,父亲不会因病去世,母亲也不必整日劳作……兄长更不会被送走,过继到别人家中,”他想了想,“奴也不会进入宫中,那一段时日,每天都在祈求时光重来,可惜后来战乱,连兄长的消息都不在了。”
“布场?是贩卖布料的那种?”
“……差不多,不过大都是别家先订购,奴家中只是跟着订购的布匹凉,来织作和晕染。”
“陈鱼,我给你变个魔术怎么样?”
“魔术?”
“因为很多时候,我发现你总是会避开后院,其实不必拘泥于前厅还是后院,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再有太多条条框框,你也看到了……这座庄园,已经足够萧条了,我也并非这座庄园的主人,只是一个传承者,同样的你也是。”
“甚至我对于你而言……本身是同一类人。”
他来自于原来的地球,本质上,陈鱼也是那个时代的人,只不过比他更早一些。
徐响没有多说,他只是讲道:“我不存在需要隐瞒的秘密。”
他或许一年后会得肥胖症,五年后去世,几乎是个苟活于人世的家伙,有需要保守什么秘密呢?
陈鱼疑惑地看向他,他细心又敏感,总觉得这一刻的徐响,似乎心境变化了许多。
“雪停了,送你一座布场吧。”徐响认真的说。
他站起来,背着一只小胖手,将光脑打开,放置在远处。
与此同时,他的个人主页中,也就在这一天的深夜,开启了直播:
入目是一片黑幕下的雪地,其上有一人负手而立。
仔细一看,是徐响正背着两只小胖手,以胖硕的背影面对镜头,。
其实说到徐响,虽然胖了些,但并不算丑,以往粉他的人都认为,徐响最令人惊诧的是他的一双眼睛,乌黑中透着光,沉静看人的时候,会让人不自觉沉溺其中。
现在粉他的人变少了,更多是黑粉,再加上正背对着众人,因此进入直播间的人,第一时间是无语的。
这徐小胖……大半夜又搞什么?
“以前,我不想搞特殊,但现在,来自于旧星上一个纪年的远古之力,已经在我体内积攒到了无法压制的地步。”
他背对着镜头,却仿佛在背对着众生,身体内的气焰似乎在升腾。
把深夜瞌睡的看客都给看醒了。
观众:哈哈哈哈哈。
徐胖今天中二了吗?
“陈鱼,你看好了!”他沉声说,随后踏前一步,他的声音骤然拔高,中气十足,天空中,静谧的夜空仿佛在这一瞬间成了鼓面上的锤棒,在迎合着节奏中的音律。
整座庄园、整片山坡,乃至瀑布的涌流声都不见了,天地间仅剩徐响清冽中带着磁性的嗓音:
“养蚕不满百,那得罗绣襦!”
天上,黑雾涌现,大地“嗡”地一声震颤。
陈鱼在无人看到的空间,惊讶地站起,仰头望着这一片湛然的胜景。
直播间中,鸦雀无声,就连弹幕都来不及跟上,只能见到那镜头中,从天上出现的乌光将徐响周身环绕。
间隙中可看到他背影明明灭灭,犹如黑夜中的一笼烛光。
【我靠……什么东西?】
【徐响在干嘛?】
有刚进入的观众,还不能立刻进入状态,有点懵。
镜头中那无数道从天而降的黑色流光中,徐响不动如山,他闭上双眼,就像陷入思索一般,语音低缓下来:“缫车嘈嘈似风雨,茧厚丝长无断缕。”
嗡!
大地震动!
瀑布断了层,在空中间隔了一秒,才又坠落下来。
【观众:………卧槽,瀑布都断了一秒钟!】
天际的云已被震散,露出明月的半张脸,整片空间这才显得明亮起来了。
可最中心的地域,徐响所在的位置,那乌光却更加繁多,一条条细如丝线的、有条不紊的落在他的四面八方。
“画罗织扇总如云,细草如泥簇蝶裙。”
嗡!
【观众:………】
徐响皱起眉,耳边只闻剧烈的风声,他闭口不言,又似乎极尽思虑……最终转过身,他睁开眼,目色温柔:“桂布白似雪,吴绵软于云。布重绵且厚,为裘有余温!”
轰隆!
就仿佛云破天惊,他脸上表情如含有一道晴光,划破这寂静的夜色:“吴刀剪彩缝舞衣,明妆丽服夺春晖!”
【观众茫然:徐响是在唱歌吗?为什么字他们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就突然听不懂了呢?】
风是风,尘是尘,雪是雪!
镜头中已看不清几道乌光混在一起的全貌,但所有人都能听到,那几乎冲破云霄般的音律响彻在整片场景中。
陈鱼纤长的睫毛微微摇动,目中痴了。
他看到就在徐响落目的那一片地方,出现了一只小小的织布机,木质的笨重的机子,在无人驱使中,织出了最白皙洁净的布料……
天上,似乎出现了一颗桑树,有蚕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