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你面具!”
“真的吗?”
顾七剑倒是没多想,伸手一取,将面具塞进谢停云怀里,然后带着高高兴兴的卫启明欲走。
而谢停云抱着面具脸烧得通红,他竟然如此失礼地盯着人家姑娘瞧,最后还让人误会是看上面具了,真是,真是,真是好看啊。
他看着那红衣背影,四周阑珊灯火通通沦为点缀,天地间仅有那红衣。
就在此时,一个锦衣华服的纨绔带着一群小厮随从拦住了顾七剑的去路。
“小娘子,你这手可真好看,跟葱段似的。”那纨绔满嘴酒气,走路歪七扭八: “来,给爷摸一把。”
语毕,那醉醺醺的纨绔就想伸手去捉。
卫启明正欲拔出短刀呵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怒斥——
“放肆!”
是谁抢了我的词儿,卫启明一时间不知卡在喉咙里的“放肆”究竟还要不要继续说,就看到一抹青色瞬间拦在了她们和纨绔之间。
“敢管爷的闲事,真不知天高地厚!你知道小爷是谁吗?”纨绔有些晕,人都不耐烦看清,只狂妄道:“给我打!”
领头的小厮却压着其他几个随从没敢动,小声提醒道:“少爷,是谢家二公子!”
齐麟再一看,见鬼了,竟是谢家的宝贝疙瘩谢二,连忙赔笑,不料谢停云软硬不吃,言谈生冷噎人,气得齐麟满脸晦气抬脚溜了。
见人走了,谢停云有些不放心道:“若是姑娘需要,在下可送姑娘回去。”
“不用。”
顾七剑瞟了一眼谢停云,头也不回的走了,刚刚但凡这小书生不拦,那齐公子的半只手掌铁定保不住了。
卫启明抱着玉兔灯,心中却还惦记着齐麟的半个手掌。
“姑娘,要不要我去把人抓回来?”
顾七剑摇摇头,轻描淡写道:“人都走了,没必要浪费时间。既然知道是哪家的了,那便子债父偿。”
礼部祠祭清吏司齐远齐侍中,该是不走运了。
穿过热闹的灯市,终于走到流光桥。
流光桥不负其名,放眼望去,桥面悬挂千灯,河中尽是祈福莲灯,流光溢彩,仿若银河落人间。
桥下一对老夫妇正在卖元宵,远远地,顾七剑就看见段白野端着两个白瓷碗朝她跑了过来。
“公……宫姐姐,尝尝这家元宵,可好吃了。”
顾七剑接下元宵碗,笑道:“约我来游桥赏灯,怎么这灯赏着赏着,赏成了糯米白团?
段白野只是摸头一笑,翻过年去,她就要回北境陪爹娘了,这燕京灯会的元宵,不知何时才能再尝到。
正说笑着,桥上突然走下一伙人。
“那不是六皇子吗?”
段白野只觉得中间被簇着的有一人颇为面善,隐约像是像六皇子。
顾七剑看着那言笑晏晏的人群,道:“嗯,六哥在接待大楚使团。”
“是大楚使团啊。” 段白野听人说过,大楚遣使臣入燕,是为结盟,具体盟约为何,就不得而知了。
顾七剑却知晓,不论是原剧情线还是现在,楚国盟约始终一致,连燕伐齐,和亲结好。
燕国以北为齐,齐国往北为楚,三国领土犹如珠蚌,燕楚为壳,包夹齐国。楚国势大想吞齐,而阻止燕国援齐的最好办法就是与燕同盟,共分齐地。
当然这是盟约上画的大饼。楚国势强,燕国势弱,一旦没了齐国缓冲,燕国亦是楚国囊中之物。可惜唇亡齿寒的道理燕帝浑浊的大脑已经想不明白了,楚国使团献上的美女让老燕帝乐不思政,更别说有的是人为一己之私推动结盟,比如六皇子顾玖。
接待使团可是安妃抱着燕帝的腿替六皇子求来的,看样子,他和楚人相谈甚欢啊。
顾七剑侧过头望向燕宫的方向,若有所思。
而此时,燕宫冰冷的石阶上,有一人也在眺望宫外。
上元灯节,想来是热闹的。
元时拥着黑色的披风,宫灯清浅的光碎在他身上,也没给他添上半分柔和。深宫太冷,也太黑,他立在高处,消磨掉了身上最后一丝少年气。
传话的小太监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
“那齐家的说完,就想去碰隋珠公主的手。”
“哦,伸的哪只手?”
小太监只觉得头被一只手扯着抬了起来,抬眼便撞入了一张笑意缱绻的脸,语调却无悲无喜,如此诡异的割裂,令小太监音调不禁有些颤抖。
“是右手。”
“说了几句话。”
“五句。”
元时松开面前的人,慢条斯理地取出手帕,仔细地擦拭着手指,月光混着烛光洒在他脸上,抹平了艳丽的唇色,近乎温和:“那便找人去砍了他的右手,再拔五颗牙。”
面若观音,心如蛇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