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顺心知庄妃娘娘不喜钟粹宫,这不,前脚才得了那七公主做的昏头事,后脚便巴巴的凑到娘娘面前。
而庄妃李佩余握着一把鎏金的小剪,正徐徐地修剪着梅花花枝,闻言,似笑非笑地说道:“真是作死。”
咔擦。
一条斜出花盆的梅枝应声而断。
李佩余头也不曾抬一抬,只轻描淡写的说道:“去将这事传到陛下耳里,多余的事不要做。”
“喏。”
那叫德顺的太监领了命,退出了昭纯宫。
这厢,庄妃看向眼前的梅花盆栽,有些出神。
想到顾瑾玉的那张神似故人的脸,她心中暗道,棠长安啊棠长安,没想到你女儿竟跟你差不多的蠢。
不出庄妃所料,这消息方一传到燕帝跟前,御书房内便碎了一个白窑的小盏。
果然和她娘一样,是个不识好歹的。想到这,燕帝对这个命星有晦的女儿又多了几分厌恶。
此时的他全然忘了,女儿初生时,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小七,直说他和长安的女儿定会是大燕的璧玉,那时的他是怎样一个慈父形象。
君心圣恩,善变的可笑。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昭纯宫便得了消息,说陛下大怒,命令内侍带着口谕前往梵香山。
梵香山,上客堂。
顾七剑带着买来的长庚和启明兄妹两刚一回到大慈悲寺,就遇上了前来传口谕的内侍。
“……七公主顾瑾玉不思祈福,枉顾皇恩……责令于寺内静思己过。”
不思祈福,枉顾皇恩。
这话说的不轻,负责传话的小德子自然清楚宫里是个什么态度,于是面上便傲慢了起来。
更别说他最近正巴巴的想认德顺公公做干爹,这庄妃娘娘不喜欢的,就是德顺公公不喜欢的,他自然要好好关照她一翻。
“公主也别怪小的多事,近来陛下和娘娘为着钟粹宫的事是操碎了心,公主既然出宫祈福,怎么好乱跑。”说罢,小德子走到绿漪面前,抬手便是一个清脆的耳光:“照顾公主如此不用心,惹得陛下担忧少眠,下次再犯,小心你这条贱命。”
这哪是在打绿漪的脸,这是在打她顾七公主的脸。
顾七剑那双黑幽幽的眸子眼也不眨地盯着那太监张狂的脸,不发一言。
小德子被她看的一寒,话语之中的趾高气昂却分毫未变:“公主若是想清楚了,那咱家这就回宫复命了。”
要真是个贵人,还轮得到他小德子来传话吗。思及此处,小德子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小路崎岖,望公公别轻易崴了脚。”顾七剑朝着面前的内侍甜甜一笑,只是这笑并不达眼底。
来日方长,公公今日走歪了路,也不怪来日要摔折了腿。
只见那吊角眼的太监听完,竟礼也不行,反倒冷哼一声,转身出了上客堂。
左右不过一个被赶出宫的小公主,平民百姓不知道七公主底细,他小德子还能不知道吗,在这威胁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