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那么长的一场梦, 再醒来时,就连面对着前一夜还相拥入眠的人,都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谢松原感受着白袖身上暖绒绒的温度, 恨不得在床上睡一整天。
短短一个晚上,却像走马灯似的过完了整整一个多月来的内容……信息量太多, 怪不得他会感觉如此疲乏, 明明醒了,却困得眼睛都不想睁开,大脑深处也在隐隐作痛。
谢松原闷声搂紧了白袖肌肉薄韧的修长腰肢, 埋怨道:“不想上班。”
白袖将下巴搁在他的头顶,安抚似的摸摸男朋友的头发:“那就不去了。反正你在赵松这里, 也根本没做什么事。”
虽然讲的都是实话, 但骤然听到白袖这么说, 谢松原还是忍不住在他颈窝边笑了出来。
这一笑,精神反倒清明了很多。
谢松原静默了片刻, 终于还是问他:“上次你和我说,那场全球变异来临的时候, 你刚好因为有任务, 去其他城市活动。所以后来才误打误撞成了‘白长官’。”
白袖“嗯”了一声:“怎么了?”
“那在那之前呢?你还在哪里, 做些什么,还有印象吗?”
青年的眼里有惊异闪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谢松原还在准备着措辞, 白袖就又接着自己的话说:“这个说起来比较奇怪,我确实不怎么记得了。我当时一醒来,就在一间审讯室里。有人和我说,我做错了事情。为了将功补过, 对方让我去完成一件任务, 然后才发生了后面的事……你这么问, 是在梦里发现了什么吗?”
白袖的直觉总是如此敏锐。
谢松原摇摇头,又点了点:“应该算是知道了一些比较有用的消息。”
他思虑再三,从自己在老鼠的脑域中看到的内容挑挑拣拣,尽量凝练地和白袖说了一遍——但是隐去了白袖在其中的身影。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他和白袖双双丧失了记忆,但在一些事情还没彻底确定之前,谢松原决定还是不和白袖透露太多,以免二人徒增烦恼。
潜意识里,谢松原已经能隐约猜到,白袖之所以会“做错事”,就是因为他。
但在梦境结束的那段时间里,基地内究竟又发生了什么,导致谢松原和白袖后面分开,对于谢松原来说还是个未解的谜。
可惜夜晚太短,要做的梦却太多,一晚上的时间还不足以让谢松原知晓全貌。
他也没那么在意,只是在心中暗暗思忖。谢明轩、奥丁、那个吴先生,以及包括他自己和白袖,似乎在暗中串联成了一条明晰的线,但这条线具体指向哪里,似乎还有些模糊。
谢松原事先没料到的是,奥丁居然会在基地时期就和老鼠见过面了。
后来一想也对,正是因为奥丁如此过早地掺和到这整件事情中来,鲁纳斯才会在全球变异现象来临后如此迅速地发展壮大,甚至滚雪球般地变成了现在这般能与军方抗衡的地位。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奥丁的面孔让谢松原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当然不仅是他,就连那个“吴先生”……
谢松原很快中止了思绪。
他定了定神,对听完概况后明显有些走神的白袖不容置疑道:“不管怎么样,这次去月湖,我势在必行。老鼠这个人,不能留。”
谢松原这么讲,白袖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事实上,对于许石英这种隔三差五总想着要自己男朋友的命,危害谢松原安全的家伙,就算谢松原不讲,白袖也迟早得找机会解决了他不可。
在他面前,没有人能伤害到谢松原。
白袖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有一天也能亲眼在对方的脸上看见如此想要杀死一个人的杀意。
——尽管以老鼠自始至终的所作所为来说,他都配得上这样的结局。
“嗯。”冷美人缩在青年的怀里,轻轻地点了点头,用自己锐利的爪尖轻轻拨开了谢松原额前略微被汗濡湿的碎发,两只玩偶似的猫爪肉垫将谢松原的脸捧在其中,左右看看。
“要不然你还是再睡一会吧?”
谢松原思索两秒,应了。
读取老鼠的脑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消耗的精神和心力都是巨大的。谢松原表面上是在睡眠,大脑却几乎一整夜都没休息,嘴唇都有些发白。
为了自己接下来一整天的精力考虑,还是补个觉最好。
白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凑上去轻轻亲吻谢松原的嘴唇,把那两半干涸的唇瓣给他舔湿了。
白袖变成雪豹的时候,舌心上几乎都是锋利的倒刺,稍一用力就会将脆弱的人类刮伤;可他变成人时,那处的肌肤却很柔软。
这是一个不含情/欲的吻,情感就像猫给心爱的人类舔毛一样纯粹。
片刻后,白袖松开谢松原被他舔得湿漉漉的双唇:“快睡。”
说完,用自己软乎乎的爪心按住青年那两片薄薄的眼睑,催促他赶快闭上眼睛。
谢松原果真很快睡着了。这一觉睡得昏沉香甜,什么梦都没有做。等他再醒来时,竟然已是下午。
青年睁开双眼时,身旁的白袖正冲向他侧躺着,一只毛发蓬松的豹爪在下方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