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
许石英拼命狂奔着,直奔向几乎站满了人的看护区走廊:“救、救救我!后面有人要杀我!”
来自斯芬克斯的雇佣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今夜所有出来作乱的变异者都压制住了。
现场的争斗异常激烈,两边的墙壁、包括顶端的天花板上都有子弹的刮擦痕迹。
许石英语无伦次地向斯芬克斯的人解释:“试验区那边……还有……盛丽莎她也——”
说话间,谢松原居然也从试验区的另一边赶了过来。
他捕捉到了关键字眼,跑到许石英面前:“她怎么了?”
“她、她……”许石英嗓音干涩,“我到的时候,她已经……”
不等许石英把话说完,谢松原转身就走。
白袖跟在他后面:“谢松原,你等一等!”
跑到原本关着患者的房间外面,谢松原的速度慢了下来。
他们看见了躺在地上的盛丽莎。
女人面孔上的表情凝滞在了某一瞬间。出乎预料的是,在死前极度痛苦的时刻,盛丽莎的神情居然是安详的。她明艳大方的面孔美丽依旧,看上去只是发丝散乱了些。
谢松原半跪下来,伸手去探对方的鼻息。
女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谢松原面部放空如同一张白纸,静静地看着她,胸膛因为方才的跑动而略有些急促地起伏着。
白袖犹疑着走上前来,按住他的肩膀,低低叫他:“……别难过。”
谢松原没说话,像是一尊凝固的雕像。
半晌后,这尊“雕像”才像终于想起了什么,启动开机,活了过来。谢松原抬头看向盛丽莎的肚子,犹豫了一下,忽然将手放了上去。
“谢松原——”不明所以的白袖又一次叫出了他的名字,语气有点紧张,不知道谢松原要做什么。
只见青年倏然变了脸色,表情极其难看。
他摸到的地方空空如也。
“孩子”不见了。
甚至顾不上旁边还有个带着打探性的目光、正紧紧盯着他的白袖,谢松原站了起来,开始在附近寻找胎儿的踪迹。
他先是在房内仔细地搜了一圈,甚至连每个有可能藏着胎儿的、可拉开的抽屉,包括一些柜子下方的阴影里都看过了。
全都没有。
然后又步履匆匆地出门,沿着走廊一路观察,走进旁边几个关着门的其他房间里动作更快地大略翻找。
还是一无所获。
谢松原双手叉腰,在原地来回地走着,难得露出一丝茫然又焦躁的情绪。
得知盛丽莎腹中的胎儿不在了之后,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猜想,那有着自主行动能力的小东西极有可能又藏进了其他人的肚子里,继续销声匿迹、休养生息。
这是极其危险的,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当时现场又没有其他人在,躲进男人的体内更不可能——
那胎儿还会跑到哪里?
……
避开了喧闹的人群,许石英跌跌撞撞地冲到卫生间里。
盛丽莎死前的场景仿佛焊死在了他的视网膜上,无论怎样都挥之不去。
胃内开始翻江倒海,许石英双手扶着洗手池,伸出舌头,猛然开始干呕。
突然间,透过洗手池边的镜子映射,许石英看见奥丁阴魂不散的身影居然也出现在了卫生间门口。
“原来你到这儿来了。不是让你去看看那个家伙怎么样了吗,看到了吗?”
许石英望向身后的男人,如同一条惊慌失措的落水狗,答非所问道:“……盛丽莎死了。”
“哦。”奥丁又笑了声,仿佛也在配合许石英表演,慢悠悠问,“怎么死的?”
许石英的喉结不自然地滚了滚,心虚极了地道:“22号突然发疯了,挣脱了锁链,不仅杀了斯芬克斯的一个人,还、还袭击了不知道为什么又回到试验区的盛丽莎,我到那边的时候,盛丽莎已经快没气了,22号还想杀了我,我就赶紧跑了出来……”
他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为了说服自己,刻意回避了很多细节。
奥丁端详着他的脸色,没有戳穿许石英:“怎么,心疼了?”
男人眼神躲闪:“我,我只是没想到……”
许石英失魂落魄:“我明明让她早点离开了的,可是她为什么还会在那里出现——我不想的啊!”
走上前来的奥丁冷笑:“你还挺懂得怜香惜玉的,可惜晚了。”
对方冰凉的手猛地从旁边掐住了许石英的下巴,强制将他的脸扭了过来,冷冷评价道:
“有点良心,但是不多。”
森冷的嗓音如同毒蛇嘶嘶吐信,顺着许石英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钻了过去。
“事到如今,你究竟还在装什么?许石英,我没有见过比你更拧巴的垃圾了。前面死了那么多人你不愧疚,盛丽莎被害了,你开始后悔了,到我面前装蒜,恶不恶心?怎么,是觉得前面那些人的死和你没关系吗?你哪怕真的有一点人性,一早就该跟我划清界限。”
“说白了,你他妈就是不想承担责任。人都是手下杀的,和你无关。命令全是我下的,和你无关。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