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子的信了,他现在又是会元了,那么多人惦记,你真的就不担心?”
白歌笑着摇摇头,下意识摸了摸手上冰凉的玉镯。
“你要知道,那可是我们淮安的解元公,他就像是高悬于夜空的明月,被群星簇拥着,有人惦记岂不是寻常之事。”
她笑意柔和,眼眸明亮,语气却又带着淡淡的自豪与笃定,让小招不禁一愣。
“我知他人品,更信他承诺,又何必因尚未发生的事情忧虑。”
纤长玉指将手中那枚棋子精准的落在一处。
“岂不知,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纵横交错的棋盘上,原本不关联的棋势发生变化,白子顿时一反之前令人糊涂的颓势,布局变得极其精巧。
这一枚子,竟有点睛之效。
白歌嘴角微微扬起,带着小小的得意。
·
莫忘斋。
天色已是全黑了,书房中灯火通明,李滨进去时却并没有发现谢尘的身影。
“三爷?”
他站在门口小心轻唤了声,很快听见北侧花厅里传出谢尘的声音。
“进来吧。”
李滨踏步进去,见谢尘负手正站在窗前望着外面,似在赏月。
只是今夜的月亮——李滨看了一眼深暗夜空中羞涩露出一丝的银月,又看了看对面树枝缝隙中隐约可见的阁楼雕窗,识趣的什么也没问。
他将手中一沓写满字迹的纸张呈给谢尘。
“三爷,这是回春堂大夫的证词,还有那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徐威都没动真格的,吓唬两下就全说了。”
谢尘接过来,那一张张供词上还印着鲜红的指引。
他大概翻了翻,与他心中所想并无差别,便笑了笑。
李滨瞧见他的笑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是可是清楚谢尘脾性的,那供词上的内容他看了都气的不行,这三爷咋还笑了呢?
谢尘抖了下手中纸张,心情难得还算不错。
若是戚白玉没弄这出儿蠢事,他手中还真是没什么跟太后谈条件的筹码,不过现在有了这些东西——
他幽邃的眸子穿过杏树枝丫,望向了对面的阁楼。
阁楼上,雕窗里亮着灯火,似有人影来回映在窗上。
谢尘看着那晃动的人影,被窗棂隔成一块块,仿若坠入一张无形的网。
他忽然轻笑道:“本是没法子必须和戚家谈笔生意的,我那位好夫人啊,不正是瞌睡就送枕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