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流！”
松月侧头怒瞪他，手高高扬起，可还没落下，就被人桎梏住。
“下流？”巫衡捏着她的内腕，“这不正是大小姐想要的吗？还是……”他刻意拉长了语调，嗓音变得低哑极了，“还是大小姐嫌我做的还不够？”
他低笑了声，俯身缓缓向她靠近。
松月瞳孔紧缩，眼睁睁看着他的脸庞在自己面前放大，近到可以甚至可以数清他的睫毛。
长长的，密而微卷，在阳光下呈现浅棕的色泽。
鼻尖几乎相触，他淡色的唇微勾，眼里缓缓浮起一丝戏谑。
松月意识猛地回神，一下子推开了他。
巫衡从容站直身，乌润的眸子透着玩味，“看来……大小姐更喜欢自己掌握主动呢，巧了，我也是。”
那尾音拖得绵长，好似牵缠了丝暧昧，可他那双眼却像池底不见光的乌石子，泛着诡异的润泽。
松月顿时寒毛竖起，感觉自己就像……像被暗处猛兽盯上的猎物，随时有被吞噬的危险。
本能让松月抵触再和巫衡独处，她眼神防备地看向他，指着房门，严声命令：“出去！”
巫衡脚步却分毫未动，掀唇而笑：“大小姐把我当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一条狗？”
“我……”
正说着，一声喵叫，大福不晓得什么时候睡醒了，踩着四条胖腿，慢腾腾朝床边移动，恰好此时路过巫衡脚边，蓬松的尾巴尖拖过他裤脚，然后……
然后就再也走不了了。
巫衡捏着它后颈拎起，玩味地打量了会儿，低讽出声：“连大小姐养的畜生，都养尊处优得很呢。”
“巫衡！你想干什么？！”松月一下子紧张地坐直身，“大福它就是一只猫，什么也不懂，你别伤害它！”
大福，她从巴掌大的小猫崽，喂到现在肥嘟嘟一只，容易吗她？姓巫的真敢动大福，她发誓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大小姐在想什么？想怎么对付我？只因为这么个畜生？也是……”他垂眸低笑，说不出的讽刺：“解闷的玩意，比个什么劲儿。”
他随手一抛，大猫嗷呜着跌进被子里，吓到两眼呆滞。
松月赶紧抱起大福顺毛安抚，只觉得他莫名其妙，抬头怒骂：“姓巫的，你疯了吗？连只猫都要欺负！”
“那请问大小姐，我该……欺负谁呢？”他掌心按在床沿，撑身贴近，嗓音低哑又暧昧，漆黑的瞳仁映着她瞬间惊住的神色。
呼吸可闻的距离，松月背脊绷得僵硬，抱紧大福，身子本能地往后倾。
“姓巫的，这可是程家！”她警告他，“你要是敢乱来，我爸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是么？”他唇角微勾，“可我也只是按照大小姐的吩咐在做呢，相信五爷不会怪罪我的。”
“我的吩咐？”
松月惊呆了，气到呼吸不畅：“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不是么，”他视线对上她，语调慢条斯理，“大小姐一而再、再而三的……”别有深意地一顿，眼里藏着些许戏谑与轻讽，“不就是想要……”
“你给我闭嘴！”
松月气到直接打断他，呼吸剧烈地起伏，“滚出去！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他不动不言不语，就只是站直了身，从容地看着她，眼神冷淡。
正僵持着，房门被人敲响了。
原来是巧云听见声响，前来问问情况，“大小姐，怎么了？”
门半狭开一指长的缝隙，巧云一双眼睛正好对上自家主子。
松月直接说：“巧云，送客！”
房内客只一位，就是她家大小姐害相思病的对象。
巧云不敢多看，只心想，难道是这位抵死不从，惹怒了大小姐？
其实大小姐人挺好的，除了爱睡觉，从不苛待下人，有事也很好商量。
可这话，她不好提，只能按大小姐的吩咐送客：“巫先生这边请。”
有第三人在，巫衡倒是很配合，神色恭敛：“那我就先回去了，大小姐好好休息。”
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
松月算是看出他的狡诈了，有人在就会装得很，表现得好像跟受了多大欺压一样！明明刚才被吓到的是大福，还有……松月咬唇不甘地承认，还有她。
狡猾的坏家伙！
直到盯着他出去，松月这才松了口气，怀里的大福翻了个身，“喵——”地一声弱弱叫唤了声。
松月轻戳大福的脑门，扁嘴不开心地咕哝：“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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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庆业楼的后面也来了位生客。
几个年轻人刚换值下来，有说有笑地往小后楼走，走到门口却瞧见个陌生姑娘。
她穿一身半旧不新的浅蓝斜襟立领上衣，下配黑色中裙，很明显的女学生打扮，垫着脚不时朝门里张望。
“你找谁？”有人问出了声。
那姑娘一回头，鹅蛋脸细弯眉，清秀又文静：“我找巫衡，他在吗？”
“找巫衡？你是……”
“我是他家里人。”女孩温温柔柔地回，藏了点小心思。
“啊，原来是巫衡的妹子呀。”几人想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