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目送着凌慎行离开,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那块石头,上面仍然留着他的温度,她的心也仿佛被塞得满满的,温暖了起来。
沐表姐的丫环把刚才看到的情景说给沐表姐听,大帅是如何与夫人依依不舍,甚至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吻了夫人。
小丫环说得绘声绘色,正在床上养伤的沐表姐就把枕头丢了过去:“闭嘴,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小丫头当即吓得一声不敢吭,从地上捡起枕头放好,退了出去。
沐表姐是真的泄了气,原以为沐晚嫁到凌家,不过是空有一个华丽的身份,凌慎行那么多姨太太,怎么可能顾得了她,没想到凌慎行不但放下军务连夜赶到连城,临走的时候还与她卿卿我我,好一顿难舍难分。
看来,沐晚不但在凌家有着一席之地,也是深得凌慎行的宠爱。
她到底是哪辈子修来的好福气,明明是个人见人厌的拜金女,竟然摇身一变成了白天鹅。
沐表姐虽然心有不甘,也只能默默咽下了这口气,她还没有傻到要跟大帅夫人做对,更何况薜先生对大帅那阿谀奉承的样子,想一想就让人不痛快。
沐家又设了晚宴,招待那些留宿的亲朋好友。
宴席散了后,沐晚去了沐老爷的二姨太--林姨娘那里,林姨娘正和四姨娘说话,文宣在一旁玩耍。
文宣看到沐晚就迈着小短腿儿跑了过来,小嘴儿咬字不清:“借借,借借。”
沐晚一看到他,心都化了,伸手将这小人抱进怀里,她没想到自己差点做了母亲,竟然还有这么小的弟弟,白白的,胖胖的,一双大眼睛像极了沐家人。
“是姐姐,不是借借。”沐晚捏着他的小手纠正。
文宣嘻嘻的笑,依然“借借,借借”的喊个不停。
“二小姐,你回来了也跟老爷求个情,赵姨娘自从河圃回来后就变得疯疯癫癫,老爷把她锁在后面的院子里不让她见人,我看她是病得越发的严重了,整日的胡言乱语。”
“可请过大夫?”
“老爷之前请过两次大夫,可是后来一次,不知道赵姨娘和老爷说了什么,老爷大动肝火,从那以后就不让大夫去看赵姨娘了,还说让她自生自灭,我们这些人眼睁睁的看着,却不敢插手去管。”四姨太抹了一把眼泪:“这样拖下去,恐怕赵姨娘是好不了了。”
沐晚凤目微眯,已经想到赵姨娘同父亲说了什么。
赵姨娘疯疯癫癫,一定是把当初将母亲推入荷花池的事情说了出来,本来这件事她就同沐老爷侧面的提起过,因为没有证据,沐老爷也没有真的去查,现在赵姨娘虽然疯了,这话却让沐老爷彻底的相信了,所以才不准大夫给赵姨娘看病。
四姨娘说得情真意切,用帕子抹眼泪,倒是林姨娘哼了一声,说了句“活该。”
林姨娘知道沐晚和沐锦柔的关系不睦,自然会顺着沐晚说话。
沐晚只道:“回头我去问问父亲。”
只是问问,并没说要管到底。
四姨娘听了,心也凉了,看来赵姨娘这次是真的没救了。
几人正说着话,外面有下人通报,沐文羽来了。
众人将沐文羽让进来。
林姨娘喜道:“后天就是大少爷大喜的日子了,倒把大少爷忙得憔悴了不少。”
沐文羽笑笑,去和文宣玩了一会
儿。
从林姨娘的屋子里出来,沐文羽和沐晚来到假山边说话。
假山中间有人工沏成的湖,湖水如碧,倒映着天上的皎月,不知名的早鸟在不远处的林子里啼叫。
沐文羽一时无言,拿了粒石子投向湖心,石子落入水中,发出一声闷响。
“既然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就不要总是哭丧着一张脸,连林姨娘都看出来了。”
沐文羽仿佛是在跟自己堵气:“还想要我怎样,成亲当天装装样子就罢了,难道这个时候也要笑逐颜开吗?”
不喜欢一个人是发自内心的,根本没有办法去勉强,哪怕沐文羽选择了“孝”,但他的头顶仍然背负着“罪”。
沐晚轻轻一声叹息:“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你只要在结婚后不要负了郭兰就好。”
“她应该高兴。”沐文羽掀了掀嘴角,像是讽刺。
“你误会她了。”沐晚将雪秋的话说给沐文羽听:“她是曾经有过小小的自私,但后来已经主动放弃了,她想成全你和雪秋,但她同你一样,面对自己的父亲,特别还是时日不多的父亲,有些决定无法说出口。文羽,她知道你喜欢的人不是她,你觉得她会高兴,会好过吗?你现在怨老天不公,可郭兰又有什么错?你们都是为了一个“孝”字牺牲了自己的爱情,既然这个牺牲已经做了,为何不让它变得更有价值一些。”沐晚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对郭兰好一些,她夹在你们中间也是最难受的,伤心难过的不是只有你自己而已。”
沐文羽怔怔的望着平静的水面,耳边还在回响着沐晚刚才的话。
他以为郭兰一定会欢呼雀跃,没想到……
看
来,最自私的那个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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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沐家里里外外都裹上了红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