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锦柔病得越发的厉害,老太太亲自去了两趟,也带了两棵上好的人参。
众人围在床前说话,老太太表面上十分热络,但有心人早就发现,老太太对沐锦柔的态度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那日贺明轩的异常举动还是让老太太产生了怀疑。
但贺明轩已经入狱,老太太也没有深究,总归心底有了一根刺,轻易碰不得。
沐锦柔岂会察觉不到,心中不免对沐晚又多了几分怨恨。
老太太坐了一会儿便要离开,沐锦柔要起身,老太太急忙让人按住她:“你病着,就别起来了。”
又叮嘱了丫环几句。
老太太一走,一层子的人也随之散得干干净净,慕凌飞走在最后。
“三夫人。”沐锦柔突然出声喊住她,“听说你们北地多俄货,我这里有人刚送来两个小物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俄货,麻烦你帮我看一下。”
慕凌飞皱眉,知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慕凌飞留下后,豆蔻从外面关上了房门。
“你又想做什么?”慕凌飞瞪着病怏怏的沐锦柔。
沐锦柔咳嗽了两声道:“你现在倒是过得逍遥自在,怎么也不想想,沐晚回来了,这凌府里哪还有你的立足之地?”
慕凌飞在一边的桌子前坐下,拿过葡萄剥着吃:“她回不回来,我都是个无人问津的,倒是二夫人你,自从少夫人回来后便缠绵病榻,是不敢和她当面叫板,故意躲起来,还是被人气得一病不起。”
沐锦柔也不恼,慕凌飞的几句话,比起这些日子以来受到的打击,实在不算什么。
“你别忘了,你还有把柄握在我的手中,只要我把照片一公布,你立刻就会被赶出凌家。”慕凌飞的脸色在一寸寸变白。
“你和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难道看着我被沐晚斗垮,你还能够明哲保身吗?她既然不肯放过我,又怎么会饶得过你?你以为上次用蛇害她小产的事情,她会不知道?”
慕凌飞眯了眯眼睛:“你想怎么样?”
“那个尤墨染既然对她一往情深,两个人背后一定有联系,她水性杨花的名声在外,若是抓到她和尤墨染有什么,老太太一定不会再信任她。”
“你说得容易,我怎么有机会接近尤墨染。”
沐锦柔森森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勾当,你还是赶紧祈求不要没被老太太发现,不然就等着被送回北地吧……面面小姐。”
慕凌飞手中的葡萄被猛地捏碎,新鲜的汁水飞溅而出。
“沐锦柔,你不要得意忘形,你以为能斗得过沐晚吗?在连城,她有少帅做靠山,在河圃,沐老爷又是她亲爹,哪怕到了吉城,楚南风又护她如珍宝。你再看看你有什么,老太太不信任你,少帅厌弃你,就连你的亲爹亲娘都不关心你,你的弟弟关进死牢,你的姘头也进了大狱,我要是你,就乖乖的夹起尾巴做人,何必还去招惹沐晚,自找苦吃。”
“闭嘴。”沐锦柔被她戳中了痛处。
慕凌飞拿起手帕擦了擦手,不紧不慢的说道:“沐锦柔,你真是可怜,我虽然不堪,但起码还敢追求自由,你呢,只能做一个豪门里的怨妇,你就像玻璃上面的苍蝇,不管你怎么努力,终究找不到出口。”
沐锦柔抓起身边的枕头就丢了过去:“你若是不想身败名裂,就照着我的话去做,不然明天一早,全国上下都会知道你是个浪女。”
慕凌飞咬了咬牙,暗暗咽下了这口气。
沐锦柔,你也不要得意的太久,沐晚已经开始出手
对付你了,你竟然还不自知。
不过,沐晚也是她的心头大患,若是能同时除掉这两个人,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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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晚换了一件冰蓝色纱织绣花盘扣上衣,鹅黄色丝质及裸裙,红袖跟在旁边替她拿着一只白色金属扣的小皮包。
主仆两人上了外面的黄包车。
慕凌飞从后门闪身出来,急忙也叫了一辆黄包车跟上了去。
黄包车穿街走巷,最后在一座宅门前停了下来。
红袖先下了车,然后去敲门,门拉开一条缝,紧接着主仆两人便走了进去。
慕凌飞坐在黄包车里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有一辆牛鼻子汽车从远处开了过来,最后在离大门不远的地方停下。
有人从车里走出来,穿着卡其色的西装外套,里面衬着棉质的波点衬衫,领口很随意的敞着。
慕凌飞一喜,竟然真的是尤墨染。
难道沐锦柔是对的,沐晚在私下里真的跟尤墨染有牵扯,不然为什么会挑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私自会面。
沐晚当初找到她,提点她去勾搭贺明轩的时候,她是想要报复沐锦柔,在她眼里,沐晚和沐锦柔都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慕凌飞又等了一会儿,除了刚才进去的尤墨染,再也没有旁人来过,那开门的侍从还特地伸出头东张西望了一阵,这才紧紧把门关上。
这样鬼鬼祟祟的,若是其中没有什么猫腻,恐怕谁也不信。
慕凌飞让香林去给沐锦柔传消息。
沐锦柔听说了这件事,病立刻好了一半儿。
她强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