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的目光正好能够看见他短而乌黑的头发,以及挺阔的背脊,她想起趴在上面的感觉是那样的温暖而踏实,她的半生安稳只有他才能给予。
之前两人在天马寺说了会儿话,在楚南风的眼皮子底下,说出口的不过是一些对于突发情况的应对,还好有惊无险,他的计划没有出现漏洞。
现在身处在自己的地盘上,一切都显得那样安静,她想到近一个月的遭遇,心中的情绪还是难以平复。
凌慎行替她洗好了脚,又拿来干净的毛巾擦干。
凌慎行靠着她坐下来,自然而然的将她拥在怀里,其实不必说什么,一切都是这样浑然天成。
“我女儿还好吗?”眼中流露出柔软的情绪。
从什么时候起,他认为这里是个姑娘呢?还是说他喜欢姑娘多一点。
“你只关心他,不关心我。”沐晚佯装生气的嘟了一下嘴巴,紧接着那粉粉的唇就被吻住了。
咚!咚!
不合时宜的敲门声传来,紧接着响起灯泡李和北的声音:“少帅,饭菜准备好了。”
双眼迷离的男人下一秒便恢复了一片清明之色:“这个李和北,我要降他的职。”
沐晚推了他一下:“还不快去,我早就饿了。”
饭菜都是清淡的,很合她现在的口味,想起在楚家的时候,楚南风为了讨她欢心,一日三餐让厨房绞尽脑汁的更新花样,只可惜再美味的菜肴,也要用心情去品尝,若是心不在焉也品不出任何的好滋味。
这样清清淡淡的
素炒小菜,色泽鲜绿,没有大鱼大肉山珍海味,但是因为坐在对面吃饭的那个人而让它变得无比可口。
吃过饭,两人相依着窝在一起,享受着久别重逢的静逸时光。
这样耳鬓厮磨如同羽毛轻轻拂过彼此的心头,又柔软又舒服。
他身上的伤口早就已经结疤了,不过起起伏伏的不太舒服,应该也很难看。
他的皮肤是很健康也很撩人的古铜色,再往上看就是两条又长又丑,泛着淡紫色的疤痕。
其实凌慎行身上不止这两条疤痕,肉眼所能及的地方纵横交错,有的因为时间太长已经发白,几乎看不见了,只有这两条是新的,有几分狰狞。
这疤痕带来的记忆一点都不美好,她做过这么多手术,只有这一次让她刻骨铭心,简直不愿意回头再想。
“手术是我亲手做的,不超过十天你就会醒,你到底是哪天醒来的?” 若是他早就醒了,绝对不会等到现在才来救她。
“我也是四天前才醒的,然后又从连城到吉城,再布置这一切,就耽误了一些时间。”凌慎行认真的看向她,“怪我来晚了吗?”
他确实来的有些晚,差一点就看着她做了别人的新娘。
沐晚摇摇头,把这些日子在楚府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凌慎行,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楚南风还算是君子,信守诺言没有碰我。”
凌慎行看到她小心翼翼的样子。
这句话怕是憋在她心里半天了,此时终于得到机会说出来。
哪怕她平时那般镇定自若,似乎不会
被任何事情所影响,可这样的话连她自己都要不信了,被一个虎视眈眈的男人掠去这么久竟然还能留得清白,大概说不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凌慎行突然叹息一声,长臂一展将她揽入怀中,“晚晚,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个吗?”
沐晚不知道,她想大多数男人都是在乎的,她所处的年代已经很开放了,仍然有些男人因为女朋友或者老婆不是第一次而决绝的分手,她知道凌慎行对她的感情,但这并不代表他会不在乎。
“傻晚晚。”凌慎行无奈的摇头:“我根本不在乎,不,应该说我很庆幸,然而,就算发生了什么,也不会成为我心头的刺,你以为我忘了吗?你是为了谁才去的吉城,对于用命来换我平安的女人,我若是还在乎这些,那就不配再拥有你,若是怪,我只怪自己没有早点醒来,不然也不会让你受这么多苦了。”
他很少说这样多的话表明真心,此时一番话下来没有任何停顿,非常自然而发自肺腑。
她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悬在心头的那块石头也悄然落地。
“阿行,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昏睡了这么久?”
凌慎行见她语气突然轻松了,知道她是彻底放下了担忧,于是眼中的颜色染了层墨:“是不是沐锦柔?”
他虽然在昏迷期间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但他醒来后知道是沐晚为自己做的手术,而且她向督军保证过不出十日一定会醒,他虽然弄不清她为何连手术都会做,但她说的话他就是愿意相信。
所以他迟迟不醒定是有人从中
做了手脚,遍观整个凌府,最不想他醒来的人恐怕就是沐锦柔了。
“听李和北说,我半个多月前就醒了,只不过是时而昏迷时而清醒,但清醒时所发生的事,我却一件也不记得。”
沐晚道:“我也只是怀疑,她大概是怕你醒来之后,会去把我找回来才会对你下手,我让雪秋去查,她却意外失踪,若不是你说她已经平安回家,恐怕我要内疚一辈子。”
凌慎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