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虑了。
好在,年轻人的世界总是很新奇,聊着聊着就聊到别的地方去了。
何安予的脸也总算能降降温。
一节课下来净扯些家常,同学们闹,老师也跟着闹。一派社会主义新型师生关系的祥和画面。
本想着下课可以安静一会儿开窗吹吹风,谁知道陆远澄刚和几个男生推搡着出门,他的位置就扑来一个扎着双马尾,戴着圆圆眼镜框的女生。
“何安予,何安予!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害我昨天憋了一天不敢认。”女生熟稔地抓过她的双手,满脸兴奋。
何安予缩了缩,强行压住惊奇,微笑道:“那个,我们之前认识吗?”
“怎么不认识?当然认识啊!是我,是我,林柚恩,柚子啊!我们幼儿园到小学都是同班同学,不记得我了吗?当初我去西安读初中你还难过了好久呢!”
看着她期待的目光,何安予仔细一想,就想起了那个被称为“水龙头”的玩伴。超级爱哭,跟水龙头似的,难过哭,开心哭,万事都先哭为敬。
当年她跟着再婚的妈妈一起去了西安,还以为不会回来了,没想到高中又再续前缘了,缘分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何安予两眼放光,激动道:“柚子!你怎么回来啦?!天呐,好巧哦。”
“是啊是啊,我妈妈兜兜转转又嫁回江北了,所以我又回来啦!好开心啊,我们还能继续做好朋友。”柚子边说边翻口袋:“喏,还以为你没那么快想起来,我还专门准备了道具。来,我们喝一个。”
桌子上放着两瓶乳酸菌,果然,柚子还是那个柚子,跟她同样爱吃,喜欢兜各种小零食,喜欢一起分享好吃的,还有点小话唠。
“好,干杯!”
两人几乎同时喝完,相视一笑。
林柚恩捏捏何安予的脸。
“诶,安予啊,有件事我必须得和你说。当初吧,其实我想当语文科代表的,但是黑板上竟然没有这个选项,然后我就跑去问老师。没想到老师非常冷漠地告诉我,科代表已经选好了。”
柚子说话何安予习惯不打断,静静听着,偶尔点下头示意自己没有走神。
“我还想找语文老师理论来着,但是我这个人吧,脸皮一向很薄。”这货说着竟自己笑起来,“脸皮薄”这条简直就是无中生有。
她正色道:“所以我就想先观察观察钦定的科代表到底是谁,好了,现在知道是你,我弃权。”
“我不是很想当的,有点麻烦。”这就叫饱死的不知饿死的。
柚子凑近:“语文老师,咱市某文学组织的副头头,学校高一的语文组长,像你这种宝藏,肯定躲不过她的眼睛。科代表只是开胃,以后少不了别的活分配给你。”
“…………”
“不过你放心。”
“嗯?”
“你还有一段逍遥的时光,哪有这么早开工的。”
“…………”
我以为你过来是和我“相认”,谁知道你从西安带回了刀子还有补刀技术教我什么是塑料姐妹情。
星期五放学前
外头烈日当空,教室里睡意朦胧。碍于悠扬姐的面子,同学们死撑着没有趴下去。
悠扬姐也就是他们那温柔美丽善良可亲的班主任,不知道谁起的头,大家都没叫她老师更没喊班主任。
悠扬姐说要提问。
“梁禹轩,standupplease.(请站起来)pleaserepeatthissentendtellmewhat’syouranswer?(请重复这个句子并告诉我你的答案是什么?)”
悠扬姐的英文腔听起来特别有英语母语地方人的口音,而且声音温柔,听着很舒服。倒不像初中那会儿,何安予他们的那个很有年代感的男英语教师,一股村味儿。
“ok.thedark,rainyevening,thewind,thethunderingcloudsheldmeentirelyintheirpower......myansweris‘ayearandahalf’.”
本以为悠扬姐已经够惊艳的了,没想到梁禹轩醇厚的声线更加让人惊艳,连悠扬姐也一脸惊喜,“allright.verygood!sitdownplease.”
梁禹轩是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看起来非常有大将风范,五官标致,是个美女,就是看起来很高级,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太棒了,我们的班长,同学们给点掌声好吗?”就算是下课铃响了,也拦不住悠扬姐要赞美她的想法。
一大波掌声之后,有人偷偷讨论着梁禹轩,大多数还是惊讶。
在这里,大家学的英文大都止步于应试,而且发音方面还有很多的不足。但梁禹轩不一样,她一开口,就像是完全能跟外国人交流的样子,既自信又平稳,不急不躁,不紧不慢。
这是她在成功竞选班长之后获得的第一波关注,但她似乎习以为常,脸不红,目光也泰然。
来了也差不多一周了,这才把班长认出来的何安予有点自觉惭愧,她本来还以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