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心何安予这么好骗是一回事,开心她这么毫不费力答应又是另外一回事。以至于何主任第二天去医院上班都是乐呵呵的。
路上有人打招呼,他也笑眯眯地回一句:“早上好。”
前来打招呼的医生护士,吓得魂飞魄散。一般来说,不苟言笑的何主任哪一天突然友好,绝对不会有好事。要么加班,要么替班,要么扣双休……
以前开家长会,何主任每次去都会吓哭别的小朋友。
当时何安予老说何主任:“爸爸,我同学说你好严肃啊,一句话都不说,一点都不亲近,下次家长会你别去了,我的同学都快要孤立我了。”
何主任:“我严肃吗?我一点都不严肃啊。”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是吧,其实我也觉得我挺严肃的,哈哈哈……”
“爸,你开车吧,我想回家,我想见妈妈。”
不仅如此,这爸爸心还很大。
何安予特别小的时候,何主任抱她去公园玩,把她放在一边,自己去跟别人唠嗑,唠嗑完拍拍屁股回家,害得何安予在外头待了大半夜。好在当时公园还有人,就是不知道这到处乱爬的孩子是谁家的。
何安予从小到大,最爱绑的就是公主辫,当年的何主任绑的那个惨不忍睹。
好在何安予没放弃让他学,不然哪里会有今天熟能生巧的他,还会变着法子绑。
至于是怎么学的,那就要问陆远澄了。
反正,陆远澄才是最先学会最熟悉的那个。
那顿鸿门宴后好几天何主任才领命通知何安予选课。
何安予疑惑:“选什么课?”
何主任:“我跟薛医生商量了,觉得你不能一整个暑假在家待着,琢磨着给你找点事情做,所以想让你报个兴趣班。”
“兴趣班?我不去!”
“那在家多无聊啊,又没有学习任务。”何主任小心翼翼地扭头看了一眼瞪着眼珠的何安予,继续说:“你放心,就报一个,很轻松的。”
轻松个鬼,小时候何安予去乐器店拨了两下古筝就学了好几年,好不容易有点收获,不用学了,现在又来?
何安予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扒住何主任的手臂,大叫道:“老爸!我不去,我觉得在家挺好的。”
“不行,你自己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况且放你一个人在家发霉我们觉得你这样的生活方式不对。”何主任严肃起来,说得半点没有反驳的余地。
何安予尖声说:“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何主任关了音乐,把薛医生弄的录音调出来。没错,就是那天晚上的录音。
从后视镜中可以看到何安予精彩纷呈的表情。
“......”
“老爸......这回能不学古筝吗?”
“可以啊,这次自由选择。”
我自由吗?
你们两个不在家陪我就算了,还看不惯我在家长蘑菇?
最后何安予思前想后又选了古筝。
前面的基础课她都上过了,老师讲的时候还可以打打瞌睡。
甚好。
可她没想到说好的轻松她整整去了两个月!
又浪费了两个月。
还没开始计划假期就要计划开学,何安予气得在床上打滚。
突然想起来刚洗完头。
她才这手抓起吹风机,那边手机又欢快地响起来:“喂?”
电话的那头很安静,只有细细的呼吸声。良久,那边的人才开口:“你在干什么?躲蜂箱里吗?这么吵。”
清朗的男孩子嗓音,语调平稳。不是何主任薛医生,那就是陆远澄这吃饱了没事干的头号闲人丁。
何安予想了想,最后还是打算心平气和地跟他交流,说:“吹头发呢。”
陆远澄重重地“哦”一声:“听说你在楼梯摔瘸了腿,还洗头呢,脑子没事儿吧?万一摔开瓢儿了有小缝儿进了水可不好弄。”
“陆远澄!你有病啊?!”何安予关了吹风机,皱着眉微怒,怒极反笑:“呦!您老人家回北京周口店啦?我这边蹦哒这么久了您才听说?”
“哈哈……”陆远澄笑出声:“我关心你啊,我奶奶说以形补形,你多吃点猪蹄,反正,你也是,猪!”
“陆远澄你最好回来的时候买个头盔。”何安予恶狠狠道。
陆远澄才不管她是不是在生气,仍旧笑嘻嘻道:“你要铠甲我都给你带。”
何安予:“算了你别回了,我不想看见你。”
“不想看见我还跟我填一样的高中,大小姐,谁把你脸皮教这么厚的?”
是了,陆远澄跟何安予同样是北中的高一新生。当初何安予以为自己数学就那样肯定上不去,所以陆远澄问她填哪儿的时候她说了“反正不是北中。”可谁知道,成绩一出来,她不甘心一填,还真就被录取了。
她不像陆远澄,明明语文三十多分,就死皮赖脸,臭不要脸地天天叨叨说“非北中不去。”
“那是意外。”
“你不用解释,我不听的。”陆远澄的笑声惹得何安予脸一臊,红了,气势明显落下去:“你别笑行不行?有什么好笑的?我们家有北中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