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靳川挡在办公室门前,颀长的身形横在当中。
不偏不倚,左右去路都窄得无法通行。
时然抬起头,平静出声:“麻烦让……让”
最后一个字的音节在男性宽厚的胸膛里闷闷吐出。
陆靳川单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扣住苗秀曼扇过来的手腕。
“靳川,你还护着她干什么,像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的贱人,就应该好好教训!”
“跟她没关系。”
男人冷寂的发音从胸腔里共振传入耳。
时然怔了下,还没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苗秀曼振聋发聩的尖叫在身后炸开:“我看你是色令智昏,连我这个妈都不要了!”
她说着去扯时然,嘴里不停骂着:“贱人,贱人,你是有娘生没娘养吗?你爹妈怎么会教出你这种不知廉耻的贱种!”
时然听着那不堪入耳的辱骂,忽的,耳朵被一双温热的大手轻轻笼住。
苗秀曼尖锐的声音顿时变得遥远。
她紧紧攥着男人的衣襟,抬眸能看到刀削斧刻的刚毅线条。
他就这样将她护在怀中,声音低低的呵斥:“妈,您骂够了吗?”
苗秀曼宛若被扼住气管的鸭
子,骂声戛然而止。
她难以置信的瞪着陆靳川。
“靳川,你真打算为了时然,和妈对着干?”
陆靳川语气一成不变的冷漠:“我说了,和她没关系。”
说话间,三四个保安从电梯里走来,将苗秀曼前后围住:“这位女士,请您离开。”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苗秀曼尖声怪叫。
保安迟疑了下,询问的目光看向时然与陆靳川。
见两人均没反应,这才一左一右的架起苗秀曼。
直到被拖行了两三米,苗秀曼才反应过来。
她像疯狗一般嘶吼挣扎:“我是陆氏总裁的母亲,你们怎么敢这么对我!时然,时然我要去投诉你!”
“放开我,放开我!时然你这个贱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吵得人头疼的喊叫终于在电梯门合上时落地。
苗秀曼刚走,四周就陷入一种诡秘的安静。
时然垂眸,不去分辨耳边听到的心跳声是谁发出的。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直到手里的礼品盒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时然瞬间回神,下意识蹲下去捡。
礼品盒摔开,里头的物件歪歪扭扭的堆在地面。
丝
滑柔软的布料触感极好,她捏在手里时愣了下。
不合时宜的想,这里面装的竟真的是衣服。
还是睡衣。
时然敏锐的察觉到气温下降了几个度。
头顶上方有一道针尖似的锐利视线,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你和宣顾发展到哪一步了?”
时然捡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心头的滚热也随着这句话渐渐失去温度。
她缓缓起身,面上无喜无嗔,垂首抱着礼盒就要走。
陆靳川紧绷着脸,不由分说的拽着她,将人抵在办公室的门上。
礼盒再次滚落,散落了一地的零碎衣物。
“要我跟你说几次,他不是好人,嗯?”
“那谁是好人,陆总你吗?”
时然冷冷掀起唇角:“可是我快要死时,你在哪儿呢?”
陆靳川呼吸一重,攥着她手腕的力道下意识松了些。
“你在救差点害死我的凶手,一眼都不曾施舍给我,你的确是好人,但只是乔颜的英雄!陆靳川,你三番两次对我见死不救,你凭什么以为,我还要对你死缠烂打,非你不可呢?”
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怒火,此刻再控制不住。
她定定的望着他,
浅的透明的虹膜被怒意熏染出几分腥红。
“是,宣顾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死在了乔家的人工湖里,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陆靳川胸口闷闷的,似有一对铁拳在心口一顿猛砸。
闭了闭眼,声音低低地微哑:“他在利用你……”
“利用就利用好了,我不在乎!”
时然一把推开他,胡乱的将衣物塞进礼盒,掉头就走。
这回陆靳川没再拦。
男人抵着门,目光胶着在时然身上。
直到她进了电梯,视线被掐断,在空气中僵了一瞬,又收回。
一记极轻的嗤笑短促的像错觉。
他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帮我召开一场记者会,嗯,就今天。”
……
地下停车场。
时然坐在车内,双手紧紧攥着方向盘。
指甲在皮质的保护套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掐痕,骨节用力到微微泛白。
她紧紧抿着唇,泄恨似的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不争气!
为什么还会感到心痛?
他们早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
如今短暂的交集,只是因为
两人之间横着一个共同关系人乔颜!
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