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巴掌声,将满室的旖旎扇得一干二净。
陆靳川微偏着头,没打理的发丝垂盖着长睫,宿醉的慵懒荡然无存。
黑眸沉甸甸的,落在时然身上。
女人一张巴掌大的脸上血色全无,瞳色淡到几近透明。
蓄了水光的眼波荡漾,瞳孔更像极了玻璃珠子。
脆弱、不堪一击。
无端,陆靳川胸口一紧。
“你羞辱够了吗?”
时然紧攥着拳,身体小幅度的轻颤着,怒意与耻辱感已经抵达顶峰,濒临爆发。
“你觉得我是在羞辱你?”
陆靳川咬着牙,漆黑的眸子里风暴攒动。
“那难不成陆总是在求爱?”
时然口吻讥嘲,几乎要被气笑。
她指着门,一字一句道:“门外就是你的妻子,有什么话,陆总不如当着她的面,一起说清楚。”
时然说着,刷地将门打开。
“时然,你这个贱……”
乔颜癫狂的嘶吼声戛然而止。
短暂的呆滞过后,目光扫过时然略红肿的唇瓣,瞳孔骤然一缩。
“你勾引有妇之夫上瘾了是吗?时然你下不下贱!”
她五官狰狞,叫嚣着扑上来,高高扬起手。
手腕倏地被人掣制,男人颀长的身形挡在她面前,嗓音低低地,带着不可
忽视的警告。
“回去。”
乔颜难以置信的望着陆靳川,一点点红了眼圈,眸光凄怨。
“靳川,你为什么要护着她?明明、明明我才是你的妻子……”
陆靳川神色恹恹,清寂的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薄唇淡淡扇阖:“妻子?偷我的证件去办理结婚证的妻子?”
偷?
时然诧异的抬眼,陆靳川已经拾步离去。
乔颜跟在他后面追着解释:“那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我害怕我们之间会生出什么变故,靳川我错了,你不要再生我气了好吗?”
男人身量修长,几步便进了电梯。
乔颜急忙追上去,却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合上。
咬牙跺了跺脚,回头恶狠狠的瞪向时然。
“你别得意的太早,要不是靳川喝醉了酒,怎么可能会被你钻了空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你配吗?”
时然要进屋的身形顿了下,冷冷看着乔颜。
“狗看不住肉怨主人,我德行如何还轮不到别人来置喙!”
“你敢骂我是狗?”乔颜瞪着眼珠子,恨不得将其剥皮拆骨。
时然掀了掀唇角:“乔小姐还是别侮辱狗了。”
“贱人!”
乔颜气急,抬首便要扇她耳光。
时然早有防备,后腿一步,乔颜扑了个空
,险些惯力摔个狗啃泥。
好不容易扶着墙站好,整个人都气得发抖。
她死死盯着时然,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癫狂的神情缓缓收敛,高高扬起眉,得意道。
“你听见靳川说的话了吧?是因为我偷拿了他证件的事被他知道,一气之下才喝醉了酒。你不过是我们夫妻闹别扭时的小插曲,还真以为靳川心里有你呢!”
时然抿唇,面色淡淡。
但垂在身侧的手指还是不自禁握紧。
乔颜目光扫过她清冷寡淡的脸庞,冷哼道。
“我劝你别白日做梦了,省得到时候弄得里外不是人,那才叫尴尬!”
“乔小姐大可放心,乔家大小姐的路我会替你好好走,所以现在里外不是人的,是你,而不是我。”
时然轻描淡写的回应,直击乔颜痛处。
“时然,你给我等着!”
女人气急败坏的撂下这句话,踩着高跟鞋登登离去。
时然收了笑意,进屋关了门,才松开紧攥的手。
掌心被掐出清晰的紫痕,疼到麻木。
所以,她只是他们夫妻吵架时的消遣吗?
嗡——
震动声适时将飘远的思绪拽回来。
时然回神,摸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我定位发你了,你过来一趟。”
宋芷的声
音压得低低的,听起来有些沉重。
时然紧了紧眉头:“怎么了?”
“我当面跟你说。”
“好。”
挂断电话后,随手扯了件外套出了门,直奔目的地。
……
十分钟后,抵达预定的餐厅。
时然环视一圈,没见到宋芷,正要打电话询问,后方突然响起一阵杂乱的碰撞声。
“宋芷你别太过分!”
一道年轻的男声压抑着低喝,之后便是时然耳熟的女声,措辞犀利的反击:
“过分?你私自把硫酸案压下去,就不过分了?段云起你要还是个男人,就给我闭嘴!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教这个女人,什么叫国法政规!”
时然听到这里,再坐不住,匆匆赶过去。
随着她的走近,乔颜的低声啜泣也清晰入耳。
“云起,我没关系,这位宋小姐一定是误会什么了,你好好跟她说,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