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然捂着头缓慢蹲下,痛楚不堪。
“陆靳川,放过我吧。”
如果爱上他是一场豪赌,时然早已输的倾家荡产。
她累了,怕了。
她只想躲得远远的,这辈子都不要再和他牵扯上。
时然倔强的梗着细白脖子,用肢体摆出避而远之的姿态。
陆靳川陡然就笑了,笑声震得胸腔共鸣,喉间发痒。
他松了手,冷峻的面容重新覆上不可一世的漠然。
“这可是你说的,时然……”
大手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首。
一张近乎冷邪的俊脸逼在眼前,他眸底没有半点倒影,黑黝黝的像深渊,要将一切都吸进去。
他指腹恶劣的狠狠按她的唇,吐气森然。
“你可别后悔。”
男人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病房的门被甩出巨响,门板巍巍的颤动。
时然将脸埋在膝间,半晌提不起来劲。
吱——
门再次被推开。
时然没抬头,本能的以为是陆靳川去而复返,她惨淡一笑,做出无所谓的口吻:“陆总还有事吗?”
“你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
娇柔的女声里揉杂着不易察觉的怨毒。
时然拧眉去看,来人已经走到跟前,略一抬首,便对上乔颜冰冷的一张俏脸。
失去虚假的甜笑,乔颜的原生长相偏清苦,不做表情时,嘴角向下,横生出一丝嫉天尤人的怨怼
来。
她语气不善,咄咄逼人:“明知道靳川对我情深意重,我们不久还会结婚,我会成为他堂堂正正法律上的妻子,你还不知廉耻的勾引他,时然,你是小三当上瘾了吗?心安理得的破坏别人感情,你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
时然稀奇的看她恼羞成怒,甚至少有的撕破脸,连娇贵气度的大小姐都不装了。
看起来,是的确被刺激狠了。
她哂笑,语气不咸不淡:
“乔小姐口口声声说你们会结婚,那你还怕什么?怕他移情别恋,还是怕我们旧情复燃?更或者,怕你们‘情深意重’的感情,像纸一样,一捅就破?”
“你!”
乔颜被刺激的面上一阵青白交替,急促的几个呼吸后,生生把怒意压下去,她不怀好意的盯着她,尖声道:
“好一个伶牙俐齿!我真是好奇,你把你师父气死时,是不是也像这般能言善辩?”
时然周身血液骤然凝固,面上血色瞬息尽褪。
乔颜泄愤的笑出声来,声音尖啸:“你看看你害了多少人,你师父死了,师母成了植物人,我要是你,我都没脸活在这世上!时然,这样的你,怎么能配得上陆家呢?”
“那乔小姐呢?”
时然轻声说,乔颜笑容一僵,听见她继续。
“撇开乔家小姐的身份,没了乔家父母的支持,只是你乔颜,单
凭你,能配得上陆家吗?”
她明晃晃的,就差把‘家族联姻’这四个字扒出来,砸在乔颜脸上。
后者脸皮颤动不止,水光潋滟的眸子里涌上浓郁黏稠的恶意。
只是一瞬,便又被巨大的恐惧代替。
时然眼看她不甘的死瞪着自己,却又恍若被无形的一股力压制。
乔颜气急败坏的冲出病房,无人的角落,发疯似的把周围一切能砸的统统砸了个遍。
女人双目充血,恨得将下唇咬出深深的齿痕。
她是乔家的女儿!
她就是乔家的女儿!
乔颜疯魔般啃着指甲,神情癫狂,唯有一双眼睛里迸发着诡谲的光。
和她抢的人已经死了!
这世界上已经不会再有人和她争了。
乔家千金是她,陆家未婚妻也是她!
谁也夺不走!
那天之后,时然没再见到乔颜,也没再见到陆靳川。
许初见对她避如蛇蝎,她有心去问师哥,但没那个脸。
最后只能每天不停的给许初见发短信,后者不厌其烦, 直接将她拉黑。
时然便换了个号码继续发信息祈求她告诉自己孩子的线索。
这回许初见没再拉黑,但发出去的信息无一例外,全部石沉大海。
时然深感无力,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临近下班,习惯性打开手机,查看信箱。
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一封回信。
麻木的按了
息屏,正打算关电脑收拾下班,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
“时然!你是要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才高兴吗!”
时然怔怔的看着许初见红着眼,怒气冲冲的将一张纸拍在她办公桌上。
她下意识看去,在见到‘停职调查’几个字后,呼吸一滞,目光愈发急促的往下滑。
‘许司礼’三个字直接让她噌的站起。
“怎么回事?”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到底又做了什么,甚至殃及到司礼,害得他被停职调查!”
许初见语气里藏不住的怨恨,她攥着调查令,用力到骨节泛白。
“私下受贿,是医生一行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