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渲染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
看到他停在半敞的洗手间里，手压在水笼头下，挤出洗手液不断在手上抹。
手上很快沾满了泡泡。
他开始不停地搓。
搓完又洗，洗完又搓。
林渲染不由得走到他背后。
她记得清楚，他洗的，是自己刚刚握过的那只手。
“你……嫌我脏？”脑海里猛然跳出什么来，她脱口而出。
“与你无关。”
男人没有回头，只冷漠开口。
林渲染：“……”
沈亦峥洗了片刻，还是强行逼着自己离开水笼头，重新回到餐桌前。
两人的味口显然都被影响，只草草再吃了两口就结束了晚餐。
沈亦峥沉默地在桌前坐了数分钟，而后站起，“早点休息。”
说完，大步出了房门。
林渲染看着他疾步而去的背影，漂亮的眼眸眯了眯。
总觉得沈亦峥不对劲。
可不对劲在哪儿，她也说不清楚。
吃饱饭后，林渲染和悦悦林苏业视频聊了一阵。
等到结束，已近十二点。
也懒得叫工作人员进来收拾，自己将桌上的剩菜残羹收拾了下，丢进垃圾袋。
拎着垃圾袋，将垃圾丢到了房外的大垃圾筒。
才丢完转头，就看到许飞扬站在一盏壁灯下打电话。
壁灯暖黄昏暗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暗暗沉沉，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人来。
他显然没有看到自己，低头跟那边的人说话，“沈总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开始洗澡，而且已经洗了一个小时。他在家时有这种情况吗？”
“有啊，不过不多。”那头，孙丝伶还没有许飞扬担心，举着涂得红通通的指甲对着灯光照，眼底闪着满意。
“或许碰到了什么脏东西吧，他挺爱干净的。”
孙丝伶说完，将手放下去，示意佣人继续给自己涂。
在她看来，关心沈亦峥这无聊的洗澡问题，还不如关注自己的美甲来得实际。
听到孙丝伶这漫不经心的话，许飞扬忍不住在心里阵阵叹息。
沈总表面冷冰冰的，可好歹心里还是装着这个做妈的。
这次出门，就是为了她。
可沈家这位夫人呢？似乎儿子的存在于她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长脸。
沈总出了状况，连他这个做助理的都看出来了，做妈的全然不知，漠不关心。
许飞扬忍不住替沈亦峥难过，也免不得提醒，“夫人您若有空，多关心关心沈总吧。”
那头传来的，已然只有孙丝伶嘱咐
女佣的声音，“可给我涂漂亮了，否则明天出门指定给那帮太太们笑死！”
唉——
许飞扬再叹一声，无声收了线。
抬头时，刚好对上林渲染的眼。
林渲染只是听他说沈亦峥回去后就不停洗澡，免不得想到他先前洗手的事。
想着想着出了神，忘了要避开，就这么直直对上了许飞扬目光。
此刻再避开未免矫情，索性迎着他走过去。
“林小姐。”许飞扬脸上浮起明显的意外，“您来了？”
沈亦峥只跟他说把房间让了人，许飞扬一度意外于他什么时候这么大方。
此刻看到林渲染，方才恍然，目光不由得往林渲染住的房间投去一眼。
林渲染也没有多做解释，只嗯了一声，“为一些工作上的事。”
和许飞扬算不得多熟，说完这两句一时间无话可说。此时，本该离开，可林渲染并没有走，而是迟疑了片刻后才开口，“你们沈总经常洗澡洗一个小时吗？”
许飞扬摇头，“不经常。上次在机场送您时莫名其妙洗过一次手，还有这次……”
“上次送我？”林渲染一脸茫然。
许飞扬笑笑，“上次雾霾，沈总不放心，追您追去了机场。看您在机场睡着，还问工作人员
要了毛毯给您盖上。”
说出这些话来的真正目的，是想让林渲染知道沈亦峥的真心，有撮合他俩的意思。
林渲染听到，眉沉得更深了。
她一度以为毛毯是唐文明给盖的，结果却是沈亦峥？
所以，他上次洗手也因为碰了自己？
他这是……真的厌恶她？
许飞扬看她锁眉不语，只当她被沈亦峥打动，不由得话多起来，“沈总这些年表面对悦悦不闻不闻，心里却一直装着她。每次悦悦生日、六一儿童节，甚至圣诞节鬼节，他都会买礼物。只是从来没有送出去过。”
许飞扬一脸期盼地看着林渲染。
林渲染这才回神，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
她其实从来没有阻止过沈亦峥去看悦悦。
是他自己划清了一切界线。
——
高宇崧帮忙联系的侦探公司果然神速，次日十点就打来了电话。
“林小姐，我们连夜调查了您要的人的底细，他们并不是什么创业合伙人，只是普通混混。这些年不断以谈项目的方式约投资商见面，通过各种方式拍下投资商的不雅照等逼受害者成为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