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货郎小本生意,每天挑着担子走街串巷,最多的时候一天也只能有几百文的利润,没见过这么多钱,一时间都不会说话了:“不不不,小姑娘,用不了这么多钱,我也找不开。”
“找不开?”白杏儿低头看着透着清香的钵仔糕,抿着唇笑了:“没事,您先留着,日后看见了我再来您这买。”
“这样怎么行的,这样不行的。”老实本分的货郎握着钱就想要还回去,那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已经抱着纸袋子往回走了,眨眼间就消失在人潮里。
货郎握紧手心里的金锭子,默默的记下了穿着长阳书院院服清秀的小姑娘的样貌。
旁边一群在露天面馆下吃面的小混混看了一眼把金子仔细放在怀里的货郎,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位小姑娘,”长得还算和气的少年叫住了快走进酒楼的白杏儿:“你方才给的钱太多了,买钵仔糕的人在找你呢,街上人多,他担子都摔了,你先来看看他。”
担子都摔了想必是很严重的一件事,白杏儿顾不得和生人说话胆怯:“人没事吧,我说过不用找,下次还来他这里买的呀。”
“小姐,我们小门小户的哪见过那些钱,他看不见你正心慌呢,”少年笑着,侧身给她让出一条道:“你还是快过来看看吧,咱们这些坐下等营生的,都是苦命人。”
少年说着,就要把白杏儿往边上带,白杏儿从小到大,最匮乏的就是拒绝的勇气,那人朝前走了,白杏儿朝酒楼里看了一眼,搂紧怀里给同窗买的钵仔糕,匆匆赶上少年的脚步。
“那位小哥在哪?”眼见着不往街上走,反而越走越偏,白杏儿慢了下来,不肯再往前,她不相信有人会在偏僻巷子里找人,还会摔倒。
但是机警归机警,这个巷子人少,还有一堵墙挡着,隔着不少人的视线,少年也不再是之前骗人故作和善的模样,一把扯过白杏儿的手臂:“到这地方了,现在想跑可就迟了,过来吧你!”
油纸袋里的钵仔糕散了一地,白杏儿不住的往墙角缩,小脸煞白,害怕的发着抖,巷口里早就蹲着一个人,和先前的少年一路货色,他站起来,痞里痞气的扯了一下白杏儿的袖子:“长阳书院的学生,真厉害,应该是看了不少书吧。”
外面人声鼎沸,白杏儿却被两个人堵住退路,她牙齿打着颤:“你们,要,要干什么。”
“别害怕,小姑娘,”白杏儿的肩膀被人拍了拍,但这并不能起到安抚的作用,她整个人抖了一下,更害怕了。
两个人倒是笑了,今天遇到了一个好货色,钱多,胆子小,还不敢叫嚷。
“我们只是看你刚才出手阔绰,想要和你交个朋友,最近没有银子,想要找你借点钱花。”
这是打劫,白杏儿的声音很小声:“你们这样,是不对的。”
白杏儿出来的时间太久,隔着一条街的酒楼里,穿着长阳书院院服的学生已经探出头来在街口张望,她看见徐新安疑惑的坐回去,和顾溶月她们说着什么。
“你在看什么,”那人顺着白杏儿的目光看过去:“嗷,那是你的同窗吗,穿着一样的衣服啊!既然都是同学,那想必应该也是有钱的吧。”
“不,不要这样,”白杏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要那么懦弱,但是效果微乎其微,她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我把我的钱都给你们,不要去找我的同学,他们都是无辜的。”
两个人嘲讽的笑了:“小姑娘真是天真,你以为,我们拿了你的钱,就不会去找他们了。”
那人一下一下点着白杏儿的额头:“你给本大爷听好了,你的钱我要,你同学的钱,我也要,你们今天,一个跑,不,了。”
“你们这样做,是,是不对的,”白杏儿气红了脸,她鼓起勇气直视着刚才对她动手动脚的少年:“那,今天,你就是把我打死,我也,也不会给你一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