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布了一则让所有学生都焉头耷脑的喜讯,夫子理了理衣摆,心满意足的拂袖而去:“还有半个时辰下学,诸君看会书,我等会回来。”
“夫子怎么这样!清清静静玩几天不好吗?”
“是的啊,我不想带着书回家。”
夫子一走,南阁里就像水掉进了沸油里,瞬间炸开了锅。
“前面那位兄台,”顾溶月用笔戳戳徐新安的背:“你还好吗?”
“不太好。”徐新安幽幽的声音传来,他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手臂下,看着和一只被雨淋湿了绒毛的小鸡仔没什么两样,从这个姿势可以看出来他真的是蛮崩溃的。
十遍国学啊十遍,被罚抄写是林净深最讨厌的事,但是看着被人罚抄又是另一回事,他将笔放回林观白桌上,刚刚想取笑两句:“徐老弟,你……”
“放好。”林观白向后坐直了看着他。
林净深:“……”
好吧,林净深仔细的给林观白的笔挂在笔架上,末了用手指在毛笔上轻轻一拨,透过摇晃的笔尖看着林观白的脸:“祖宗,满意了没?”
林观白没说话,目光从林净深的脸上挪开,低头看书。
“装什么好学生,”林净深把他的书压下去:“大家都在闹你这个小孩子怎么一点也不合群。”
徐新安:“你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林净深扭头看了他一眼,笑着把手支在窗框上,脑袋一偏:“我们做了什么让你感觉不太好的事?”
“……我也说不上来,”徐新安仔细想了想:“反正看着你们我心里更堵得慌。”
“我觉得这不是我的错,”林净深伸出一只手向前一摊,那是个无奈的手势:“我还没来得及嘲笑你。”
“他那是嫉妒,”顾溶月一语中的:“看见你们感情好他心里不舒服。”
“我们感情一直这么好,”林净深提醒:“有时间羡慕还不如抓紧时间写几个字,毕竟十遍。”
徐新安又把脑袋缩回去:“啊!你不是人。”
林净深又去招惹林观白,逗他说话。
又来了,徐新安叹了口气,忧愁的趴在案几上望天。
顾溶月转头和白杏儿咬耳朵:“真惨。”
白杏儿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嗯嗯嗯,十遍呢。”
徐新安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听不见?”
顾溶月,白杏儿:“……”
“何必如此沮丧,”林净深就看不得别人颓唐的模样,大手在国学上拍了拍:“我被罚抄的国学,我帮你抄五遍,怎么样?”
“你?”徐新安坐起来看着他,仿佛没听清似的再问了一次:“你帮我抄?”
还是五遍。
“我帮你抄,真的真的,”林净深保证:“上学那天我把抄的那份给你,别的不说,就我那字,天上地下的独一份,按着你的笔迹来,不会被夫子发现的,放心。”
按理说,有人帮忙少了一半是件开心的事,但是,徐新安就是开心不起来,也是不知道为什么。
林观白挑了挑眉毛,脸上表情看上去有点一言难尽:“你最好是让他少帮你抄几遍,不然你会后悔的。”
徐新安:“……”
“小孩子的话哪能当真,”林净深抬手直接捂住了林观白的嘴:“他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林观白被捂着嘴,眼睛平淡的看向徐新安的方向。
“看什么看,”林净深大手捏着他的脸,让他把目光移到书上面来:“看书,好好读书,我们家日后光宗耀祖就靠你了。”
林净深一手按着林观白的头,一边朝徐新安笑了笑,徐新安不明所以,也跟着扯了一下嘴角。
吵嚷了一阵,还有一刻钟到下学的时间,夫子掐着点走进来,学生们立即缄口不言,象征着下学的钟声响起,在书院上空聚集又散开,最后一点余音都散去了,夫子还是负手站在讲台上,看上去非常悠闲。
大抵先生都有这种癖好,故意不说话,折腾学生玩,看见一群年轻气盛的少年终于坐不住了,隔壁阁的学生们已经兴高采烈的走出学堂,他们心里就像猫爪似的,不住的偏头向窗户外面望,还自以为掩饰得很好。
夫子被花白胡子遮住的脸似乎笑了一下:“回家吧,不要疯玩太过。”
做完揖礼之后,学生一窝蜂的冲出南阁,卷起一地烟尘滚滚,眨眼间就剩下几个性子慢的悠哉悠哉的收拾东西,夫子看着学生们的背影笑骂:“狗撵上来似的。”
因为要放假,书院里下学的时间提前了一个时辰,所以他们走出书院的时候阳光正盛,明晃晃的刺人眼。
“呵,这太阳!”林净深用手挡了一下,阳光透过他指缝照过来,少年的脸被照得棱角分明。
林观白轻轻转了一下手腕,刚才林净深这个憨货看着南阁学生一个个像是抢饭那样的冲出来,也兴致勃勃的带着林观白跟着跑,手上力道没大没小的,箍得他手腕疼。
“晚上吃什么?”林观白侧站在林净深身边,这样看过去他的睫毛很长。
“我也没想出来,你有想吃的没?”
路上全都是书院的学生,林净深和林观白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