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段时间常常头疼耳鸣,比起过往症状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来不及休息调整,原本期待着药膳和药嘱可以起作用,却好似并无想象中的结果。
“药物治疗对你效果不大,现在唯一可以遏制你的病情的,是手术治疗。”
卫陵难得端起医生的架势,气势汹汹道:“作为你的主治医师之一,我必须提醒你,这种病只能早治不能晚治。
你不能再拖下去了,你的身体情况越来越严重,之前不顾医嘱带伤喂血给他,伤了元气。
枪林弹雨里走了一遭让耳鸣的症状恶化,前一段时间又因为绑架事件再次受伤,因而又来了一次间歇性神情疼痛发作。
你自己说,这样糟糕的健康情况,还能撑多久。”
顾颜欢喝了点水润润嗓子,抬头看向一脸严肃的卫医生,十分无奈地解释:“局面复杂,我如何抽身不管不顾呢?”
瞧着某人紧绷的脸,她莞尔一笑,紧张的氛围也有略微消散:“我知道了,卫大医生,再等几个月,等我心里牵挂的这些事大都尘埃落定,我一定谨遵医嘱,两耳不闻窗外事,好好地修养一段时间,好不好?”
卫陵见她笑意盈盈,言辞却笃定,自知劝无可劝,再好的医生碰上不听话的病人,也是没办法施展拳脚的。
“还好你随手把我下车没来得及带走的信号枪带上了,不然刚刚的情况还不知道要僵持多久呢?”顾颜欢适时转移话题。
“还不是你早就担心湘山有事发生,暗地里派人去保护湘山墓地,埋伏在山下,不然我也不可能凭空变一个信号枪给你!”
卫陵瞥了她一眼,她既然早就派人密切关注湘山墓地的情况,又潜意识带上了信号枪,怎么会在下车时忘了呢?
如果不是真的因为情况太紧急,那么就是她潜意识里自己也矛盾,或是畏惧某些她不愿意看见的事情发生。
如此矛盾,如此复杂,怪不得她夜夜噩梦,日日头痛。
顾颜欢在医院呆了一个晚上怕惊动其他人就赶紧回了独栋别墅,她加紧对舆论消息的封锁把控,但是她清楚,这种是堵不住所有人的消息来源的。
顾夫人当天在回到帝都确认女儿无事后就风风火火地去了顾氏集团大楼,和顾家主不欢而散后就突然决定乘游轮去国外参加巡演。
顾颜欢得知母亲这个消息后,还在熬夜处理公司的事情,她立刻打电话给顾家主,却怎么也打不通。
她联系跟着母亲身边的护卫人员,发现母亲是一个人去的什么护卫也没带。
上一世顾夫人也是在顾颜欢二十二岁的时候,在海上游轮的意外撞击沉默后身亡。
顾颜欢一想到上一世的画面,不由得狠狠打了个颤,她顾不上许多,打母亲的电话接不通,就一连发了许多消息。
顾家主那边她连发了许多消息终于联系上了刚刚开完会的席秘书,然后在公司楼下堵住了顾家主。
那一晚上连席秘书都被拒之门外,顾家主和女儿密谈了许久,出来时顾颜欢站都站不稳,还是席秘书扶了一把。
顾家主紧急将顾氏集团的相关事务处理安排,对外封锁消息称病卧床,对内将公司的紧急事务处理权交给女儿和席秘书,以及他培养多年的两个副董和高层团队。
席秘书有些不理解一向只以公事为重的顾总裁怎么会突然抛下一切不管,但却又只能答应下来,好在他们的继承人顾大小姐,似乎对公司事务格外熟悉。
明明没怎么在公司实践过,看上去精神也不太好,却又能坚持下来顶替许多难以处理的棘手之事。
席秘书不知道,遥远的海面上将会发生震动四大家族,影响顾氏财团命运的事情。
这边顾颜欢调来了顾夫人这些天的行程图,甚至抓了顾夫人的护卫杨涛,却怎么也没问出一句话来。
杨涛对是颜老夫人和老家主精心为女儿培养的护卫长,这么多年也算忠心耿耿,面对顾夫人的女儿顾颜欢,也是恭敬又慈爱。
顾颜欢问不出什么,却也没把他放回去,只是派人严加看管。
湘山墓地四处荒芜,五年前住在另一侧的竹溪先生出去云游后,就更无人来往。
顾颜欢找不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顾夫人不是毁人墓穴的凶手,那些铁锹和盗墓工具上除了顾夫人和保镖们的指印外,再去其他。
一切好像都走入了一个死局。
顾氏财团的大楼灯火通明,这些天顾颜欢恨不得有两个分身,以几天几夜都没有好好休息的精神状态负荷工作,要没有卫陵的药剂和看护,她估计早就倒在会议室或是办公室了。
在父母离开的第三天,顾老夫人的病情加重,顾颜欢不得不抽出时间去医院看望奶奶,顾老夫人的精神气已经没有两个星期之前好,看到孙女却还是笑容慈祥。
她的病情越来越重,身上的锐气却越来越淡,那个在家宴上都不曾笑容可掬,在佛堂还要忧心家族子孙的老夫人,目光却越来越浑浊,现在连手也不能抬动一下了。
顾颜欢这些天仿佛和医院结下了不解之缘,到的时候正逢颜老夫人探望完顾老夫人出来,迎面看见外孙女就问了一句:“你妈妈是不是又和你父亲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