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直到一阵铃声将这种狭窄的氛围打破，顾颜欢看着私人号码打过来的陌生号码，没有犹豫地接了。
这次是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带着几分优雅，处变不惊。
“顾小姐，收到新礼物了吗？”
礼物，事关人命，对于神秘人来说，只是礼物？
顾颜欢第一次想失了所有的冷静破口大骂，她想起这些天外祖母苍白病弱的脸颊，心口的痛就一点点涌上心头来。
“对帝都四大家族的人下手，阁下是真的要自掘坟墓吗？”
顾颜欢的语气阴沉，充斥着无边的寒意。
“顾小姐这就是冤枉我了，我本意只是想逼顾小姐答应我，绝不是想让颜老夫人和老家主受此伤害，顾小姐早一天答应我，你的亲人都会平安无恙。”那边轻笑一声，“选择的滋味如何？”
“顾小姐，还要执着于你不应该执着的东西，你将会失去地更多。
听说顾小姐的朋友在给顾小姐的孩子送东西的时候失踪了？
哎，最近的局势可真是乱，要是一个不小心，顾小姐的医生朋友无辜受累不说，那千辛万苦得来的救命药也白白葬送了可怎么好？”
他的话，随着窗外的雷声此起彼伏，顾颜欢的牙齿咬得紧紧的，几乎要咬出血来。
“沐川是被你们扣住了？”
是疑问，也是肯定。
“以顾小姐的能力，想必已经能慢慢摸到我们的一点点踪迹，我也总要给你加些砝码，不然怎么能让顾小姐做出正确的选择呢？”
“到底是为什么，让你这么对付他？”
顾颜欢想起了年少之时那个人一直都活得像个游魂，明明可以像个正常的少年一样生活，却刻意地把自己藏在最穷困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她，他想必能一直低调地隐藏着自己。
她当时不懂，一个人是怎么甘心让自己一直处于黑暗之中，藏去本来的面目。
直到现在她才开始明白，是因为有人不想放过他，他只有让自己像那样以最卑微最任人欺辱的方式活着，才能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
可是一味地隐忍一味地退缩，也不能换来长久的安宁，不然怎么会发生华尔街一次又一次地刺杀，以及那场意外。
不然这个神秘人又怎么会因为他和她的关系，非要逼迫她舍弃他，为的就是不让他有机会可能得到顾家和颜家势力地一点点帮助。
一瞬间，电光火石，她似乎将一切都理清楚了，又恍如依旧身在迷雾。
“为什么？这世上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顾小姐自诩聪明，可终究太年轻，不知道在这世上，只有绝对的权力可以为所欲为，没有软肋就意味着无人可敌。
即使是无缘无故地恨，顾小姐如今也没有选择的资格。
你只需要记住，舍弃一个慕南矜，让他对你再无任何希望就好。
从今以后，他所重视的一切，都和你再无干系，顾小姐只需要做到这一步，你就可以回到你原本的人生轨迹。
这样的事顾小姐六年前不是做过一次吗？
再这样做一次，对你来说一点也不难吧？
顾小姐，为什么放着平坦大道不选，非要为了一个人，负尽天下你所重视的人？”
那人笑着，声音却是冷的，从手机里传出来竟有几分鬼魅的意思。
“还有五天时间，毒素不会对两位老人家造成过多影响，否则时间一过，顾小姐就莫要怪我不愿意给彼此台阶下了。”
电话在此时挂断，卫陵在一旁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对话，仿佛已经明白了一切。
“是上次击破我们组织防护系统的那些人，之前在公寓附近晃悠意在对付你，是抓了你表妹要挟你，如今还给你的亲人下了这样诡异的毒素，一直都是一伙人，来逼迫你对不对？”
他语气沉沉，吐出来的话像是冰碴子一样，却是十分肯定。
“是，一直都是他们，我们查不到具体来源的神秘组织神秘人。”
“他们到底要你答应什么？”卫陵凝视着她一点点苍白的面容，却在下一瞬就得到了答案，“他们要我放弃慕南矜，从此以后再也不管他的任何事情。
他们要我再一次伤他负他，要我们之间再无可能。”
卫陵沉默了，“什么仇什么怨？这不是多管闲事吗？”
“师兄的行踪，祁风和寒澈已经去找了，那个人未必有遮天蔽日的本事，我们天曜也不是 吃闲饭的，洛洛潇潇那边暂时无事，还能撑一段时间。
至于你外祖父母这边，不是还有我吗？”卫陵难得这样温和地笑，“你都说了只信我，这样的信任我可是不忍辜负的，我怎么样也会全心全意帮你不是吗？”
他看着那张素来美丽沉静的面容上挥之不去的哀伤和隐隐的凄厉，故作轻松地把轮椅调到她身前，怂了怂肩膀，“喏，借你靠靠，免得师兄总说我不够绅士体贴。”
顾颜欢轻轻一笑，把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卫陵有些小心翼翼地把手轻轻放在她背后，学着沐川之前安慰她的样子，一下又一下，格外温柔。
没过多久，他就能感觉到肩上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