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欢房间的壁纸花纹皆为暗色系,暖调的灯光隐去清晨晨光的叨扰。
顾颜欢醒来时目光所及之处是一截黑白交界线, 白色是慕南矜的衬衫衣摆,衣摆扎进了黑色的腰带里,他微微弯腰,褶皱就产生了,“醒了?”
顾颜欢醒的时候,烧还没退,她也不知为何昨晚从阁下府邸归来时着凉受寒,半夜发起了烧,她醒来时慕南矜站在她身后,问她,“睡了这么久,饿了吗?想吃什么?”
她微微抬起手,渗透冷意的针尖抵在手背上,他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像是砰然炸碎的气球,腾地从床头坐起,一挥手,惶恐地将针管推开。
没想到她会突然反抗,慕南矜的手被活生生推换了个方向,来不及闪躲,针尖朝着下巴划去,一颗颗血珠瞬冒了出来,痛的他皱眉。
放下针管,他捂住了下巴,本想责备禾筝,低头却看到了她瞳孔中的一小圈水光。 苍白又憔悴的面容让他心软下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顾颜欢嗓子哑了,她昨晚回来的时候,慕南矜还没回来,她坐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吃了点夜宵,没想到半夜又发烧了,时常发烧四肢无力是她成年痼疾,也是三年前那件事的后遗症,她没办法解决。
每次发烧她都会做梦,梦里的记忆让她痛苦,昨晚她梦到了她的孩子,还有曾经惨痛的过去,前世今生的交织让她十分惊慌,如此反复,每一次在醒来看到他时,只剩下心里残留的畏惧。
看着他下巴的血迹,顾颜欢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拿起一旁的纯白丝帕帮他拭去血迹,还好划得一点也不深。
慕南矜看着她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一点也责怪不起来,只是温柔的劝慰了两句。
“我昨天有没有说什么梦话?”她有些忐忑的问,慕南矜只是笑笑,眸色暗沉:“没有。”
顾颜欢看着他,只那么坐着,不说话,也不看他,眼中十分迷蒙,她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踉踉跄跄起身,片刻后,她拿起梳妆台上的檀木梳,开始梳头。
一下一下,浓密卷曲的发,从梳子的齿缝中滑落,黑色的丝绸一样,格外的迷人。
慕南矜最喜欢她的长发,松散的柔软的,和她的倔强不同,她的长发柔顺丝滑,让人觉得乖顺。
有时候他会抱着她,在她熟睡后,会伸手在她柔顺的长发里轻抚。
长指穿梭在黑发间,看她宁静的睡颜,那样恬淡的像夫妻日常一样的氛围让他满足。
顾颜欢的长发,大致和她常用的洗发水有关,有清冷的冷栀子芬芳,一直都是是他最钟情、迷恋的味道。
“啪!”地一声,突然梳子掉落,顾颜欢每次犯了痼疾,身上发烧后总是浑身无力,慕南矜帮她将落地的檀木梳捡起来,“要不要我帮你?”
顾颜欢看了看他,仿佛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点点头,带着,笑应下了,他梳着她的长发,如从前好几次一样帮她打理。
直到卧室的外面女管家再次敲门,“先生,顾小姐,早饭可以送上来了吗?”
“好,送吧。”慕南矜应了一声。
整整一个早上,慕南矜都没让她起床,还叫了家庭医生帮她检查身体,最后什么也没查出来,章医生只说她体质虚弱,需要进补。
下午顾颜欢的烧退了,央求着慕南矜带她去看花,她来了玫瑰庄园许久,还没有好好看了看闻名遐迩的玫瑰花房。
他只是笑着拒绝,生着病的人还是不要去吹风,然后亲自摘了几支开得正盛的玫瑰,让她插瓶。
慕先生今天难得空闲,没去公司,也没让高层来庄园开会,除了偶尔处理几个线上会议的事情,就是陪着她,读书,吹笛,插花,碾茶。
顾颜欢也难得在他的温言软语下安心歇息了一天的时间,依偎在他怀里,听他读着她最喜欢的外国名著,百年孤独。
一切都仿佛是前世今生的轮回,顾颜欢却觉得无比满足。
生日晚宴的那一天,素来不好装扮的慕总裁从衣柜之间挑选许久,这才最终选择了一件白色的西装。
他万分细致的挑选着袖口袖箍,领带,腕表,站在镜子面前,细细的审视着,直至确定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后,这才重新回到床边。
于是在顾颜欢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穿戴整齐,精致到头发丝,宛如是在拍摄时尚大片风姿迢迢又兼之矜贵雅致的慕先生。
这人的风华绝代,姿容皎皎,顾颜欢一直清楚,也许是男女思维的不同,他鲜少这样打扮自己。
但是现在——顾颜欢出神的看着他好几秒钟,朝他摆摆手,叫他过来。
慕南矜弯下腰,就被她圈住脖子,他也伸着长臂将人连带着被子一起捞起来抱在怀中,唇角噙着抹轻笑,在她的唇瓣上浅啄一下,“去洗漱。”
顾颜欢还在盯着他的脸看,慕南矜只好说:“今日晚宴,总要慎重些。”
顾颜欢笑得越发明媚,对着他朗声道:“好了好了知道了,快去吧。”
到底是不是因为晚宴,估计也只是慕总自己心里清楚。
不过SG总裁的生日晚宴确实十分隆重,SG集团进来蒸蒸日上,风头势不可挡,连续拿了好几个大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