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疼她,舍不得忤逆她,她在他面前都那样说了,他就只能答应她了,从今天起,无论如何也要做个待别人赤忱的君子。
他不再做那些很容易被抓到的事,也不再做那些在母亲眼里违法乱纪的事情,他开始用一种更高级的手段。
算计人心,挑拨离间,韬光养晦,这些在母亲给他带过来的书里提供的计谋,被他完美地用到了这一片小小天地的斗争里。
年仅十一岁的少年,已经懂得了成人世界游戏的规则,他把自己所有的工资和母亲给他保管的部分家用,用来入股头目的私下经营,博取他的信任,掐住他的七寸,但却从不插手那些暗地里的勾当。
黄金台的生意越来越好,有越来越多的达官贵人不远万里来这里享乐游玩,他们随意的小票,只需擦去他们鞋子里的灰尘,或者接过他们手中的行李,就能得到一笔价值不菲的小费。
慕南矜答应了母亲,不做让她失望的事,小小年纪的慕南矜已经懂得利用人心变化为自己和母亲博取更好的生活条件
这样的改变让他可以常常偷偷回去看妈妈,将半骗半买地得来创伤药给她,甚至是漂亮的塑料装饰品,这些都能让她脸上出现难得展露的真心笑容。
但是这些他都会偷偷地藏起来,在妈妈面前,他永远是那个乖巧的儿子,就算她偶尔问起,他也只会在她面前说,他求了好心的客人,是客人给他的小费。
慕清瑶却只是看着他,眸中有不容改变的坚定和浅浅的温柔:“小矜,轻易不要求人,这世上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对你好,所有无故得到的一切终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看着母亲,好一半天才答,“好。”
他同头目的合作越来越好,这样一年多过去,他和母亲的日子也好了不少。
在这中间,慕清瑶还偷偷救了一个同样可怜的女子,那个女子同她有六分眉眼相似,气质却是格外不同,只是被磋磨的不成人样,精神总是恍恍惚惚的。
她是被客人折腾地差点丢去岛上的血樱子花田的人,慕清瑶把她救回来的时候,她受伤严重,双目呆滞,已然不成人样。
他偶尔有闲的时候,回去偷偷看望母亲,就看到母亲在照顾那个女人,她们好像是故交,母亲对她无微不至。
那个女人也慢慢好了起来,在偶然看到他的时候却突然爆发,哭嚎着要去找儿子,他们这才从她的口中得知她是和儿子被一切让人故意丢到这里来的。
她有一个比慕南矜大一岁的儿子,叫苏柏深,他们母子得罪了人,被卖到这座岛屿,她来之后就被迫和孩子分开了,她听他们说,要把他的儿子带去做人体实验。
人体实验,慕南矜听港口头目说起过,黄金台的掌事不是这座岛屿的主人,他直接受命于五大股东,而这五位股东,个个都出自于帝都的名门贵族,背后的势力根深蒂固,在帝都只手遮天,有他们的掩护,这些沾满了血肉的生意才能做得如此风生水起。
这座风岛,是富人们创造的游戏,他们定下规则,定下所有人的命运,他们把落败的政敌,商业上的对手,看不惯的想要折磨的人,通通丢到这里来,男人送去底层做苦力,女人送去调教后做舞女歌女,为黄金台招揽生意。
可谓是物尽其用,一举两得。
这里的人一旦来了,就被剥夺人格,他们的身份会自动注销,成为弃民,此处不受政府管辖,是富人们的世外桃源。
只是简单的皮肉和走私生意,又怎能满足他们日益增长的胃口与欲望,欲壑难填才是人自私贪婪的本性,他们把一些世人无法接受的东西,牟取更多财富的手段,泯灭人性的实验,通通搬到这里的秘密基地。
人体实验,为毒品药品充当试剂验品就是其中之一。
慕南矜曾经看到过几个小领主带着几队苦力从最南边的一栋别墅里搬出成对成对的尸体,然后将他们丢到血樱子花田里。
那些平凡的生命,尽数被充做了花田的肥料。
他的手被那个叫宁曦的女人抓得死死的,看着她苦苦跪地哀求他的母亲帮帮她,帮她找到他的儿子,救她出来。
她对着慕南矜比划:“清瑶,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帮帮我,帮我救救我可怜的孩子,我的儿子柏深,他只比你的儿子大一岁,我情愿用我的命换他的命,他是在这世上唯一的希望。”
她形容枯槁,原本就面色枯黄,但是提及儿子却又像是把满身的鲜血烧得热血沸腾,她不住地把头磕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声声,一下下,让母亲无计可施。
慕清瑶不停地去搀扶她,她却一次又一次地躲开:“宁曦,你起来,你起来说话,能帮我的我一定帮你。”
眼见母亲就要答应这件根本不能办到的事情,慕南矜有些心急。
原本母亲不顾自身安危,救了这个在外面被人通缉的女人,他就已经胆战心惊,他们母子尚且朝不保夕,又怎么有能力帮助别人,只是母亲心善,又好像和那人是故交,他免不得要提醒她一二。
没等她说完,慕南矜就把慕清瑶拉出来,少年抽条了不少,已然有了些长身玉立的样子,那熟悉的眉眼像她,又像那个人。
看着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