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为什么一向稳重又深不可测的总裁会在对方执行官面前说这样看似漫不经心细听又格外认真的话?
饶是聪明绝顶,自诩经验丰厚的几名精英人员,此时也和凯瑟琳一样摸不着头脑。
只剩下静静与慕南矜对峙的顾颜欢突然莞尔一笑,右手轻轻扣动着桌面,也学着慕南矜的语调漫不经心道:
“多谢慕总抬爱,但若真如慕总所说,这份合约我十分满意,慕总会尽快结束签约吗?”
双手支在桌面坐姿优雅的慕总裁淡淡道:“顾总满意,这份合约便能立即生效。”
“那真是劳烦慕总能在这么大的合作案上如此照顾我的心思了,看来我也少不得再次真诚地告诉慕总裁,我对与荣氏和SG的合作案十分满意,不知道慕总能不能纡尊降贵地签下合约呢?”
顾颜欢的声音冷静而平和,却带着谁都听出来的淡淡讥讽,偏偏当事人还微笑着接过她递过来的笔,行云流水地签下自己的名字:“那便如顾总所愿,合作愉快。”
凯瑟琳长舒一口气,她还担心这位看起来与传言中与众不同的慕总又给他们顾小姐搞出什么幺蛾子呢,居然真的乖乖签了。
接下来就是友好的握手互夸模式,从前顾颜欢是一定要把这个仪式贯彻到底的,如今看起来倒是像没什么心思。
顾颜欢确实没什么心思跟眼前这人你来我往地象征性商业友好一番,转身就要离开,一直端坐着的慕总裁却突然起身,一把拉住了她,熟悉的气息又慢慢凑近,丝丝缕缕缠绕着顾颜欢。
顾颜欢下意识去看会议室的其他人,却发现他们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速度之快几乎让她以为这会议室里原本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凯瑟琳看着慕南矜起身就觉得情况不对,和对面的SG评估人员对了一个眼神,几人就以两位领导有相关合作案细节需要商讨达成共识,共同守在会议室门口。
守是守着,但是这样的情况怎么看也不对劲,大家都是人精,难免猜到了一些。
这其中看的最透彻的还是凯瑟琳,在与顾颜欢的磨合中,让她一直好奇的便是这样一个即使在西方审美来看都是十足尤物的大美人,在感情上却是十分空白,无论是怎样出众的帅哥明星或者是商业大腕出现在她眼前,她总能以极好的风度婉拒他们。
如今一回国就出现了情况,这实在让她不得不多想,公事完了后是私事,里面的两位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解决。
也不知道自家看起来就没什么经验的顾小姐,能不能在那位看起来又冷又邪的慕总裁手上逃出生天?
顾颜欢被拉住的那一刻是有些愤怒的,她不是没有注意到某人一直赤裸裸的视线,但是碍于会议室的正经场合肃穆气氛,只好一言不发,而这种愤怒在当她再一次被慕南矜不顾礼仪身份当着下属的面被拉住后再次迸发。
“慕南矜,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是顾颜欢时隔五年第一次喊慕南矜的名字,当她喊出口的时候自己就愣住了。
这样随意脱口而出的习惯,仿佛同几年前那段单纯的校园时光一起早就埋葬在合欢树下的铁盒子里。
不止是她,就连一直笑意温和的慕南矜都忽然冷了神色,周身气质也越来越冷峻,慕南矜没有回答,长臂揽着她的细腰转了个身,把她禁锢在怀里。
顾颜欢细嫩的掌心瞬间撑在了会议桌上,指腹甚至还能摸索到那本合作案的书脊,粗糙地硌着她柔软的皮肤。
女人柔软的后背贴着男人存在感极强的胸膛,隔着身上薄薄的真丝衬衫,能清晰感受到他线条优美清晰的肌肉轮廓。
她整个人都像是被抱在怀里,严丝合缝,亲密又契合,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男人没说话,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指,先慢条斯理地在她唇上摩挲,骨节修长的指骨贴着她的脊背,隔开冰冷的桌面,那股清冷的松木香慢慢侵入她的衣袖里。
“你说我要干什么?顾小姐出国五年,是不是连守诺两个字都忘了怎么写?
嗯?签了契约书穿好衣服就把人丢在一边不管,连个电话都不留下,我若不到你公司里,顾小姐是想我直接去你家找你吗?”
原来只是抱怨她这些天没有太忙了没来得及联系他这个契约情人,顾颜欢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男人并拢起的两根指骨便顺着她的腰线徐徐往上,像是戏谑,更像砌磨,精致漂亮的蝴蝶骨几乎融化在男人掌心之中。
这才恍然发现,慕南矜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抵在她细细的喉间。
顾颜欢抬起头,片刻迷离的情态落入那双如深海浩瀚幽邃的眼瞳之中,她再次感受到他眼神中危险而极具侵略性的恨意。
随着命脉被扣住,顾颜欢不厌其烦,许多怒气积攒开来,冷清的眸子抬起淡淡地望着他:
“怎么,你处心积虑地在我面前找存在感,你的名字我喊不得吗?
你都是说了不过是情人契约,不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留不留电话号码,找不找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慕总是觉得我公司的业务很闲吗?
还是慕总裁身边没有女伴供你发泄,非要跑到我面前对我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