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未来虽有无限可能,但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本让她为他停驻片刻,但是还是这样卑微地期望着,期望着能有那么一丝拥抱温暖的可能。
可她既不愿意给他时间,甚至不愿意给他机会。
她嗤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之前的所有事情,我都不会和你计较,因为我一开始接近你也是另有所图,你从我身上套取了多少,我也会以另外一种方式还给你。
很快,你和你的同伴,在帝都就要呆不下去了。
我早就不是十多年前那个单纯无知的小女孩,而你也早就不是当年救我的那个小哥哥了,我们早被时光摧残地满目疮痍,面目全非。
所以年幼时那些似是而非的东西,说多了便是无趣了。
至于现在的我们俩之间,也只有彼此的算计才别出心裁一些,至于那些虚假又苍白的所谓情谊,脆弱地不堪一击,我为什么要浪费大好年华,去等待一份并不需要的东西?
慕南矜,你的人,我嫌脏。
你所谓的感情,我也嫌脏。
至于那些承诺,你就当做从未听过吧。”
最后,一切风声雪声都在耳旁消散,顾颜欢无视他恍若死水死寂的眼神,用最平静无波的语气对他说:
“慕南矜,我玩弄人心行径恶劣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在学校我对你无非是一时兴起所为。
有些话我不方便说得太直白,但你是聪明人,心里应该很清楚,我和你是天上地下的两种人。
我想要的生活,我现在所拥有的生活,都是你没办法给我的。
就算有朝一日你能给我,我也不会要,因为你能给我的,我早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
我很感谢你和你母亲幼年帮扶,但我和我的家族是无法容忍你们母子背后牵扯到的一切,作为相救一场的回报,只要你从此离开帝都,再不出现,那么关于当年的一切都会随着你的离去再次隐去。
这是我能给你的,仅存的仁慈。
只盼今后,你我相见陌路。"
顾颜欢说完便再无留恋地转身离去,身边的保镖也四散开来,少女绯红的裙摆在雪地翩跹而去,一如来时的轻盈华美,在离去时却仿佛承载着漫天冰雪的寒意。
身后远远传来少年沉冷死寂的声音,隔着漫天风雪,无比清晰地传到顾颜欢耳中:
“我把心捧给你,任由你摔在地上,你却只当是游戏一场,肆意作弄,
你们这样的人,真的知道爱是什么吗?”
那声音分明绝望而凄厉,像一把细细的刀子,一刀又一刀地凌迟着人的心脏,顾颜欢却一刻也没有停驻。
慕南矜远远望着她,走出他的视线,走进那栋华美精致的建筑,也带走了他黑暗人生中的唯一一束光。
在漫天风雪了他久久等着,从黑夜到黎明,直到一颗心变得越来越凉,越来越凉,寒冷和疼痛泯灭了他所有的感知。
慕南矜带着欣喜和期待而来,却注定只能带着满腔痛苦和愤恨离开。
没有人比顾颜欢更清楚,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她说过这样的话,只会激起他心里的恨意,只会让他拼尽全力去成为她记忆里那个冷漠无情的慕氏总裁。
也许在几年以后,他又会是前世她初见的那个风头无量,强大到无人可欺,不必隐忍的慕南矜。
她不怕他记恨,只怕他不够恨,只有恨才能让一个人在群狼环伺的情况下杀出一条路来。
她不想伤他,却又不得不伤他。
那些话刺痛他的同时,她又如何不会痛彻心扉?
她知道他想说些什么,只可惜她不愿意听,也不愿意他说出口,想必此番离开,他和她这辈子的可能都被她一一斩断。
横在他们之间的东西太多太多,关于他们母子悲苦的命运,彼此的算计和利用,以及摇摇欲坠被摧毁的信任,还有千疮百孔的被踩在脚下的这颗心。
如此也好,不管是于她,还是于他,都是最好的结局。
顾颜欢缓缓走上台阶,等到踏上四楼的最后一个台阶,却不知为何,她的脚步有些踉跄,还好一旁的纪婶捞捞地扶住了她。
她扭头向纪婶笑了笑,轻声道:
“我没事。”
她没事,只是心口疼得厉害,那样撕裂的痛苦比之之前的天罚有过之而无不及。
纪婶看着她苍白的面色心疼极了,顾颜欢捂着心口越来越受不住这份疼痛,直到再也受不住,硬生生闷出一口血,倒在纪婶怀里昏迷了。
血色的迷雾溅到了她绯红的裙摆上,更添艳丽与凄绝,她倒在纪婶怀里,最后的意识却是:不知道这样的痛苦,抵得上她刚刚说的话几分呢?
眼前一切光影都在减慢,唯有心头的感情无法抑制地清晰而疼痛。
五楼卧室的顾老夫人在莫婶的陪伴留在梦园的套房,今天天色已晚她并没有选择回顾公馆,而是暂时在梦园歇下。
听闻顾颜欢吐血发烧的病况,老夫人只是淡淡吩咐了下人去请家庭医师来为顾颜欢看病,并下令封锁梦园,让顾颜欢请假在家养病。
莫婶有些忧心顾颜欢的症状,顾老夫人却不以为然:“伤过了就好了,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