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年练舞,身子柔弱无骨,对上常年健身的顾绍琛远远不及,此时便只能被她压在房门上。
男人高大的身躯像一座大山,将她眼前的光挡的死死的,他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不让她逃开。
“放开我。”优雅高贵的顾夫人再也忍不住,冷冷出声。
“放开你,颜瑾禾,这么多年我都在放开你,结果却是一松再松,再这样放下去,你我之间,才真是完了。”
顾绍琛脑海中不断回想着顾老夫人下午对他说的话:“你同瑾禾的联姻是顾颜两家不可缺少的纽带,你身为家主,笼络住自己妻子的心是必须的。
这些年瑾禾常年在外,你忙碌公事,一双好好的儿女弃之不顾,绍琛,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们夫妻两个,哪个对得起小颜和小安?
要是实在过不下去,当年为什么不分开,这桩婚事是你们两个自己选的,过成如今的样子也要怪你们自己。
瑾禾是你的妻子,不是你手中的风筝,那根线不可能永远都在你的手中,你就不怕有一天它断了,你可就再也握不住了!”
顾夫人甩给他一叠叠照片,像雪花一样散落在地,他蹲下来一张张捡起来。
有颜瑾禾演奏的样子,跳舞的样子,在舞台上接受奖项的样子,跟在她身边的男人形色各异,却都把最热烈的目光投向她。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以为颜瑾禾是她的妻子,他们之间,有家庭孩子这根线紧紧联系着,这一生都不会轻易断掉。
所以这些年他纵容着她满世界地巡游,纵容着她离他越来越远。
在他心中最隐蔽的角落里,他总以为到最后她还是会回到家庭回到他身边,他可以等,即使是一生。
这一等就是近十年,他们从风华正茂一直等到儿女都已长成翩翩少年。
可她还是这般抗拒的模样,眼神漠然冷清地看着他,仿佛他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一个陌生人。
他的心底勾起一阵阵火气,这么多年他们究竟在矫情什么?
这么多年,她究竟在埋怨他什么?
他不懂,更高傲地不愿意解释。
她不说,更冷漠的划清界限。
他眼里心里都铺满了她对着别的男人笑语嫣然的模样,多少年了,他再也没有这样对他笑过,却毫不吝啬把这些都给了别人!
可是今天的颜瑾禾浑身僵硬,只一个劲地想要推开他,她越是抗拒那份束缚就越是牢固。
颜瑾禾刚刚梳洗完,房间里暖气开得充足,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裙,姣好的身姿在灯光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顾绍琛凝眸看着她,向来优雅迷人的顾夫人也只有到了他这才会卸下一身包袱,竖起满身地刺对着他,也不知为何他的眼神越来越迷蒙,慢慢靠近女人喋喋不休的红唇。
颜瑾禾捏着拳头去锤他,顾绍琛却将她的拳头握得很紧,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仿若深渊般寂静迫人。
他的唇带着凉意,席卷着颜瑾禾的世界,微微的苦味弥漫在唇舌之间,带着涩,带着凉。
顾绍琛此刻的吻就像他今天的攻势,紧追不舍甩不掉,又温柔入骨挣不开,颜瑾禾摆脱不了他的人,也摆脱不了他的吻。
心下就冒了火,可这火要说清楚到底是怒火还是别的什么火,也很难。
他低低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瑾禾,我很想你,你呢?”
颜瑾禾被他吻得意乱情迷,无论多少年她都无法抗拒这个男人的吻,却冷不防听到这一句,像是骤然清醒一样推开了他。
奈何自己也脚下一滑重心不稳,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扑倒向他,他立马抓住时机将颜瑾禾抱在怀中,沿着她的嘴角吻到她的耳后,低笑了一声:“你是不是也想?”
这句话立马惹恼了颜瑾禾,马上四十岁的老男人了,还玩这一套欲擒故纵的戏码!
她冷哼了一声,予以反击:“顾总还是照照镜子,觉得您值得我惦记吗?
再说我多年在外,是多瑙河的月色不够迷人,还是歌会的艺术家不够英俊,顾总这样的,早不够格了。”
说罢便想看男人恼火的样子,却对上一双促狭的眸子,男人向来深沉疏离的眼中映着她的容色,一如从前,带着勾人的意味。
她有些恼火,想起今天女儿独自离家寻医的事情,有些话禁不住脱口而出:
“小颜离家的事情跟你说了吗?
莫非是你瞒着我故意放她走,好有借口让我以后留下?”
这些年顾绍琛总是找各种各样关于孩子的借口让她多留在帝都几天,顾晏安的病情,顾颜欢的学业,他都信手拈来。
听到这话男人的眸色突然沉了下来,她抓着她的手更加用力,沉眸盯了她良久轻笑一声才放下。
“颜瑾禾,你真是没有心的人。”
说罢转身离去。
颜瑾禾一下没了束缚,全身松泛了下来,心头却有些失落,听着男人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她知道他今晚又会住在书房了。
这本就是她希望的,却不知为何,在听到他那句话后有一丝失落和波澜。
偌大的房间又空空荡荡起来,再次剩下她一个人。
第二天早上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