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鬼王印折磨的地步。
正暗自思索着,房间门被轻轻推开道缝隙。
两个看着不过五六岁,生着圆圆脸儿的小童子探头进来看了眼,见他醒了,便捧着手中物件蹦蹦跳跳的进来,笑嘻嘻的跟他打招呼。
“你醒啦,饿不饿,我端了糕点甜汤来。”
“住嘴!圆圆,爷刚吩咐了要先喝汤药!”
“你才住嘴!爷明明说了那汤药药性极强,要等小公子吃了糕点甜汤再喝!”
“先喝药!”
“先吃糕点!”
“我说先喝药!”
“糕点!”
两人互相瞪圆了眼睛,看着像是要打一架。
偏他们脸儿圆圆,五官精致,就跟年画里面的金童似的,便是摆出副自认凶恶异常的表情,也是娇憨中透着些许可爱。
徐清焰不觉得他们聒噪,略笑着看他们吵。
两人吵着吵着觉得不过瘾,嚷嚷着要动手打一架定输赢,二话不说将手中汤药糕点放下,挽起袖子露出白嫩藕节似的胳膊,开始干架。
杀伤性不大,倒是挺能逗人乐的。
徐清焰:……这爆碳似的脾气。
他端着汤药碗尝了口,见药性果然极强,最合适在饭后服用,便先就着甜汤将糕点吃完,才端起碗将汤药一饮而尽。
两小童子打完了架,打赢那个得意洋洋的走过来,口中嚷嚷着“我就说要先喝药吧”,准备去端药碗时,却见其早已空了。
嘴角立马垂了下来,“你、你已经喝掉啦!”
徐清焰点头,“嗯。”
“那你是先喝的药,还是先吃的糕点?”
徐清焰如实答道,“先吃的糕点。”
“呜呜呜……”
那童子哭嚎着跑了出去。
另一个打架输了的原本还有些不高兴,见他哭着跑了,立马换上骄傲的小表情,“我就说要先吃糕点!我记性可好了,绝对不可能记错!”
说着扬起小脑袋,也跟着出去了。
徐清焰看着面前他忘记端出去的空药碗:……您这记性可真不能算好。
他穿好棉衣,裹好御寒用的熊皮大氅。
端着空碗准备还到厨房里去,刚出门没走两步,听到楼下大堂有人低声说话,“杨府共有七百六十四人为鬼修所杀,其中包括杨家老爷、杨夫人,以及杨家两位少爷在内,其余皆是卖身于杨家的下人奴仆。”
“活下来的人只有三个,分别是杨家小姐和他们家最小的少爷,还有个名为青环的丫鬟,杨家小姐和小少爷是有宝物护体,勉强拖到您绞杀那些鬼修的时候,这个叫青环的丫鬟却是奇怪,我已经派人去调查她的背景……”
有人出声打断了他,“不用。”
那声音极好听。
如金玉相击,山间流水。
徐清焰明明未曾听过,却在听到声音的瞬间,脑子里便浮现出的李观棋的脸,暗道或许也只有这般天籁,方配得上他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说话的人正是李观棋。
他今日打扮倒比昨晚徐清焰见到时隆重些,里面穿了件雪色带暗纹绣花的窄袖衣裳,将双双臂直至手腕都遮的严严实实,外面罩了件银灰色、领口镶嵌了银鼠毛的外袍。
头发被白玉冠整齐束好,露出堪称完美的脸庞。
满身贵气,气势逼人。
站在他身边汇报情况的两人皆腰悬长剑,未配花牌,并非百花门弟子,想来可能是李观棋从揽月城带出来的。
见李观棋说不用追查,也不深究缘由。
只低声应了声“是”,转而说起另外的事情,“百花谷那位白公子遣人来过两次,二爷看要不要见见他。”
李观棋没再开口,抬头朝客栈二楼望过来。
那一眼,直如春水梨花,仙鹤腾空,美的惊心动魄。
徐清焰伸手绞紧袖口,才勉强控制住没失态,朝着楼下的人笑了下,哪知李观棋看到他,竟二话不说的站起身,朝着他走过来。
客栈内温暖如春,无边渡口却刮起了风。
墨黑色不透光的细碎冷风卷过水面,绞碎了原本站在那里的黑衣鬼修后,染上了些许不怎么清晰的粘稠血色鲜红。
飘摇着打起旋儿、缓缓落到了黑沉水面。
血色渲染,很快便融于黑漆漆的水里。
修眉凤眼的少年赤足踩着黑色水面,任由无边渡口的冷风吹乱他的黑发衣袍,神情慵懒的眯了眼睛,歪头看向左边低眉垂首的鬼修。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那鬼修两股战战、胆子都快吓破了。
说什么,谁敢说?
刚不过有人跪得腿脚麻了,吞吞吐吐说了句“寻不到鬼王印踪迹”,便被你碾成肉末血浆、二话不说沉了这无边渡口的黑色水底,化作了滋养你神魂体魄的养料。
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谁那么不怕死,还敢开口哇。
见他不答,少年轻声笑道,“怎么,都不愿意说?”
周边跪着的鬼修都快哭出来了,暗道这小祖宗怎么这般难伺候!
说也不对,不说也不对!
到底还能不能给他们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