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遂,遂遂。”
一道怕被人发现用气音小声呼唤的声音在布遂耳边喊起。
布遂莫名的觉得耳朵有点痒,半梦半醒地揉了揉耳朵。
“什么,什么事呀?”带着睡意,语气有点娇憨又控制不住音量的声音突然响起。
在夏季午后一点多,年上四五十岁的政治老师照着课本内容缓慢又中气不足的碎碎念下,这道声音响得清脆又震耳欲聋。
有淘气些的同学这下来了精神打哄:“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了!”
“不不不,布遂你刚刚做梦说要请全班吃零食。”这是喜欢吃零食的。
“难道不是老郑说要来放片子吗?”这是惦记着政治老师放片子的。
“不对,是你流口水了,想叫你擦擦。”这是……布遂的同桌林周。
“哈哈哈哈哈……”
一下子,此起彼伏的笑声一波接一波,一浪更比一浪高,连其他睡着的或是强撑着精神,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倔强地强撑眯着一条线的同学都猛然惊醒,精神倍涨。
“口水遂哈哈哈……”
布遂原本这下还晕胀着的脑壳瞬间“突突”爆满,双手下意识地马上抹了下嘴角。
“林周,你不说话会死啊!”她小声呵斥着。
林周一脸“你明明就流口水了我只是说出实话又没说谎你凭什么这么生气说我”的不懑,只是辩驳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老郑给截胡了。
“安静,安静。”老郑用黑板擦敲击了下讲台。
“我之前说过,如果想睡觉可以,但不能打扰到其他同学,现在怎么了,可以直接蔑视课堂了?谁教的规矩?都给我安静!还有布遂,你给我到后面站着去。”老郑指着后黑板的位置冲着布遂说了句,矛头一转又接着说:“如果有谁还困着也可以去陪她,别影响到认真读书的同学。”
林周狗腿似的点点头:“老郑说得对,课堂是用来认真上课的,布遂你快去,别影响我。”
布遂瞪了眼林周,一脸“你贱不贱啊你,谁不知道你,影响你这话你也说得出口臭不要脸你敢说我都不屑听”。
小声朝他“哼”了一声,才拿着课本爽快地去罚站了。
好女不跟男斗。
“林周,你也拿着课本过去。”老郑毫不客气地又说了句。
林周不情愿,十分不情愿:“凭啥呀老郑,我又没睡觉。”
老郑点点头:“你是没睡觉,但你看看你,对女同学不友爱,叫醒同桌归叫醒,污蔑人家女同学睡觉流口水你还有理了?我上的政治课,你们的思想品德就要负责。”
林周挺着一脸“你在无理取闹你重女轻男你不可理喻”的神色辩解道:“我不服,布遂本来就流口水,我没说谎,不信你去看她的手,刚抹过嘴的,肯定有痕迹。”
话毕,本来渐渐回归平静的课堂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林周,我跟你拼了!”布遂从后头冲过来,用那只刚抹了口水的手一把捂住林周的口鼻,一副我活不了你也别想活的样子,与其独自一人社死,不如同归于尽!
这个黑历史!晚报复一秒都对不住这委屈!
“卧槽!你恶不恶心!你脏不脏啊!”林周一副快窒息的模样,边迅速的把在他嘴边的手给扯了下来,瘪着嘴巴,委屈巴巴:“我脏了……”
“林周!崛起!不要丢了男人的面子!”有同学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道。
看着课堂上扰成一团乱的场景,老郑又大力敲了几下讲台:“安静安静!你俩给我马上住手!”
布遂报了仇也就歇了心思,得意洋洋的立马快步走回后面罚站了。
小样,又不是不知道我布遂一向都是有仇当场报。
以后每想起我上课流口水,就有记得你被抹过口水的手擦过脸的一天!
“老郑……”林周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老郑,期待老郑能帮忙讨回公道。
老郑瞪着他:“作甚作甚!还不站过去。”
林周抿紧嘴巴,愤恨地转过头,莫欺少年,有一天,我一定要报了这个耻辱,一定!
老郑无奈地看了看这个戏精,暗忖:这走路姿势大张大合,简直就是在图惹笑话,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当事人还丝毫没意识到这回事。
这林周,人傻,还不好好读书!
看着好不容易平静一小会又躁动起来的课堂,又看了下时间,也差不多下课时间。
“明天阶段考试,你们要是平均分不能上年级段前七,全部人错题都给我罚抄十遍,你们看着办!”
“铃铃铃……”下课声恰好响起。
“布遂到时每道错题抄20遍,林周15遍,下课!”
布遂小心翼翼地举手,怯生生:“老郑老师,抗议,要一视同仁。”
老郑看都不看她,收拾讲台:“不会吧不会吧,都可以明目张胆蔑视课堂了,还怕抄题。”
明明充满讽刺意味的话却因平平淡淡的语调变得暗藏威慑。
班上有人横空一句:“布遂,别怂,就是干!”
“真女人不怕抄题!”
“布遂,考个满分,不用抄题!”
“布遂,认命吧,你这是众望所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