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是极轻极弱。
李寸心低着脑袋露出的后脖颈上汗津津的,颜柏玉去晾衣杆上把李寸心的毛巾拿了过来,伤手轻拉住李寸心的领口,另一手自然而然地将毛巾垫了进去,说道:“别等下回汗着凉了。”
这夏布做的体恤为了脱穿方便,领口做得很大,颜柏玉一扯,露出李寸心的肩膀来,肌肤上一片赤红的泪痕,那红色的印记里有些血点,有两个地方还破了皮。
颜柏玉将她衣领往下拉了些,皱眉问道:“你这肩膀是怎么弄的?”
“嗯……”李寸心眼睛还阖着,声音低哑,“今天拉犁被绳子磨的。”
颜柏玉说道:“拉犁也轮不到你来拉。”
李寸心说道:“免得他们心里不服气,为什么选了他们没选别人。村长都上了,其他拉犁的人也就没闲话了,杨哥也挺配合,比起听那些个村民心里不平衡地来碎碎念,我倒是宁愿去拉犁,累些就累些吧,堵了那些怨言,也能起个带头作用。”
颜柏玉柔声道:“但你总归是村长,村里还有其他事要你操心,你把自己累成这样,别的事哪还有余力来做。”
“种田哪有不累的。不过也就这一次了,等浣浣姐把骡子养出来,等我们秋收以后,拿着粮食去找草原上的村子换马换牛,我们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李寸心笑了笑,身子往后靠了靠,“你手凉凉的,贴着挺舒服,帮我敷敷。”
李寸心越发喜欢和颜柏玉有肢体上的接触,走路的时候喜欢搂着她的胳膊,喜欢拉她的手腕,握着她的手,她有时候也涌现一股要拥抱她的冲动,是她睡觉时抱自己家床上那只棕熊玩偶的抱法,八爪鱼一样盘着,将她整个揉在怀里,只是这个动作操作难度太大。
她有时候也想帮颜柏玉洗脚,不是因为颜柏玉胳膊受伤了不方便,而只是因为自己喜欢,她想握一握颜柏玉的脚踝,颜柏玉的脚腕很细,她一只手就能握住,但由于自己觉得这个想法太变态,于是也只是想想。
颜柏玉说道:“我帮你按一按。”
李寸心摇头:“不要,你胳膊还没好全,帮我贴一会儿就好。”
颜柏玉掌腹轻轻落在李寸心肩上,手掌凹陷起伏与她肩膀相贴合,她感觉到掌下那磨得通红的肌肤的热度,那正灼着她的掌心,她觑着跟前人迎光后两轮红玉似的耳廓,“你们开荒还要开多久。”
李寸心说道:“大概还有五六天,趁着大家目标一致,为了吃饱饭身上还有这一股干劲,宁愿现在辛苦点,让以后轻省些。”
颜柏玉又问道:“那开完荒以后便要育秧苗了?”
李寸心说道:“是,秧苗要长一个月左右,到那时候,天气回暖,桃花汛到了,河水上涨,水渠满水,我们放水灌溉农田,正好插秧。”
“也不远了。”颜柏玉心不在焉地道。
“是不远了,到时候忙起来就没空闲了,插完秧以后,新的村民住房就得开始动工,我们有替换的衣裳,但是新村民衣服都给烧没了,就身上一套,过冬的衣服都是东拼西凑出来的,到时候捻麻织布裁新衣,啊……”李寸心撑着脑袋,叹道:“活越干越多。”
“……”颜柏玉好一会儿没说话,李寸心回头来看她,侧过脑袋的动作猛地一顿,整个人一激灵,像是过电,全身寒毛都立了起来,脖子都快缩没了。
她捂着自己的耳朵,像是受了惊吓的动物,瞪着眼睛望着颜柏玉,“你,你摸我耳朵干嘛。”
颜柏玉在半空的手缓缓地落回去,脸上露出从容的微笑,“你耳朵上沾了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