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确实。”琴琅轻轻颔首,丝毫没有顾及到对方的真实感受,说话句句扎心,“这种术法,随便交予一个普通人,他都能使用。”
这也是为什么洛京街头会流传着那么多遇见仙人、学会仙法的故事的原因。
一些普通的、只需要微弱灵气的基础术法,例如清洁术、净尘术、穿墙术等等,只要识得字,能够念出来,哪怕是让从未接触过修道者的普通人来用都能成功。
孟家家主百花丛中过,为了讨女子欢心什么都做得出来,仅仅是传授了一些无伤大雅的法术,自然不是那么的稀奇。
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反派系统的“仇恨值+1”,琴琅难得地惊诧了:他在冲kpi呢!
这仇恨值到底是怎么计算的,怎么想要的时候不来,不想要的时候偏偏加倍返还?
他离开椅子,走近了几步,顺着孟逢殃的视线,眼见那块白色手巾逐渐吸饱了鲜血,声音冷冰冰地指挥道:
“拿它作对象,试验给我看看。”
孟逢殃轻轻点头,口中念起净尘术的法诀。他的手很白,底下是蓝紫色的血管,染满狗血的手巾在旁边便显得分外殷红。
两人看着手巾迅速变白。然而,这片触目的艳红色,才褪去了没几秒,又在一瞬间回到他们的视野中。
琴琅让这一变故激得眉心微蹙:“再来。”
“……”这次白色停留的时间更短。
“再来。”
“……”刺目的红色永久停在了手巾上,明晃晃的,仿佛在嘲笑面前的这两个人。
孟逢殃的手指微微屈伸。从琴琅这个角度来看,他低垂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一样,无力地塌在下眼睑,使人看不清里面的眸色。
视线定定地凝固在这片血渍上,身上仿佛笼罩了一层快实体化的黑气。
刚回到孟家的时候,被管事告知根骨和灵根不佳的时候,选了“逢殃”这样一个不符合期望的名字的时候,他都不曾气馁。
因为有人劝告过他的,要想不再听到他人的流言蜚语,要想过上人上人的日子,就得学会往上爬。不止要爬,而且要爬得明明赫赫,高到他人难以企及的程度,等到了那个时候就会发现,一切过往的屈辱不过是浮云。
怀抱着这般气性和志向,使得他撑过了很多难捱的日子:既然孟家想要养蛊,便送给他们一个有着剧毒的蛊王,看看究竟是蛊师驱使得了蛊虫,还是蛊虫反噬得了蛊师。
他要修道,他要求仙,他要踩在所有人的前头,高视阔步地登上那条长生久视的道路。
可是,现如今呢?
纵使他其他课业学得再好,解读聃文的速度再如何快速,他还是在炼气期里头原地踏步,连普通人都会的净尘术都使用不出来。
他这三年,到底在做了什么?
“我……”
他缓缓开口,嗓音有些低哑。话才说出了几个字,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外面的夜幕已悄然降临,皎洁的明月清辉穿过糊着白纸的窗,落在他的侧脸上,映了两轮蓝盈盈光辉的眼珠里瞬间飞逝过一抹憎恶的神采。
他倏然攥紧拳头,修剪齐整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留下一枚枚血色的月牙痕迹。就在这时,他视线一暗,眼前晃过一道雨过天青的色彩。
孟逢殃的脸色有些无措,他习惯性地向上抬头,勾起一个柔和的笑容,顺势眨了眨眼睛。
趁着他没有防备,琴琅快、准、狠地出击,指腹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滑过少年薄薄的眼皮,抬手向他展示上面的血迹。
料想不到琴琅居然会直接上手,主动触碰他,孟逢殃的睫羽颤了颤,眼皮随着底下眼珠的滚动,不安地跳了一跳。
小指也忍不住地蜷缩了起来,嵌在掌心里面,微微泛起漂亮的粉红色。
带有部分灵力的鲜血抹在了他的眼皮上,冰凉,黏腻,散发着淡淡的铁锈味,却也衬得那双眼眸更加明媚动人。
眼角飞扬的红色,使整个人不再像是南陵温和的春风,反而是肃肃潇潇的秋风,看起来凌厉秾艳了几分。
“闭目,缓缓地睁开,这两个事项做完之后再试一遍净尘术。”
琴琅擦拭干净指尖的血迹,复又垂下眼睛来,关注着他的反应。
“然后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孟逢殃应声照做。
琴琅只瞧见他眉间微蹙,而后,睁开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乌亮的发梢,跟着两侧垂落下来的发带一起晃动,宛如一只纯良无害的垂耳小兔。
“只看到空中有几粒浅青色的灵力。”
琴琅追问:“大致多少?”
“最开始是一片……很多,仿佛色调全变成青色的了。”
孟逢殃略一皱眉,陷入回忆中,“不过念完之后,只剩下了三四粒?”
琴琅心里“咯噔”两声。
先是激动的“咯噔”——“色调全变成青色”,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股票他天生对灵力的感知很强啊!上一个他听到这么说的,还是《登天途》中主角受的自述。
灵力感知强劲,这就说明先天天资绝对不差!
后面的那个“咯噔”,则是表示糟糕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