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誉内敛外勾的桃花眼蓄着冷色,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抱臂斜靠在走廊墙上,目光瞥了一眼苏落那间屋子的门,带着混不吝的神态又落向杵在他跟前的人身上。
“赶紧滚,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吃着朝廷的俸禄做着一方父母官,缩着脖子杵在本王跟前做什么!效忠朝廷的书都读了狗肚子里去了?”
他一个动辄杀人放火的混子,还一本正经教训起别人来了。
然而这位爷比宫里的皇子都得皇上宠爱,真定知府不敢得罪,被骂也只能赔笑应着,人家骂完了,他还得恭敬的道:“王爷既是来了真定,哪有让王爷住客栈的道理,就算是住客栈,这客栈也太过寒酸了些。
下官在府里给王爷准备了院子,一应都收拾好了,王爷若是不喜,下官还给王爷在外面腾了一处院子,也收拾好了。
王爷若就想住客栈,真定最好的客栈,下官给王爷定了天字号的房,这里着实寒酸了些。”
声音透过门窗,清晰的传进来。
春杏大睁眼看着苏落,压着声音几乎用气音道:“外面是南淮王?”
苏落没说话,给苏子慕翻了翻帕子的面儿。
箫誉冷笑看着真定知府。
“你算哪门子的王八,还要管本王住在哪里?怎么,珍妃不光自己把手伸进本王的王府,也指使你来插一杠子?赶紧滚,不然明儿被烧的可就不光是府衙了。”
说着话,箫誉不耐烦的抬脚朝着真定知府踹了一脚过去。
真定知府让箫誉那句珍妃不光自己把手伸进本王的府里给吓得心惊肉跳,猛不防挨了一脚,直接膝盖一软扑通跪下。
他是珍妃的亲哥哥,现如今四皇子的亲舅舅。
的确。
今儿一早就收到京都传来的消息,四皇子让他盯紧了箫誉,看看箫誉来真定到底要做什么。
哪成想他前脚派人去盯着箫誉,后脚他府衙就被人一把火给点了。
现在劈头盖脸挨了一顿骂,箫誉转头进了客房,真定知府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没敢再去敲门,只得灰扑扑起身离开。
“王爷,走了。”
箫誉的贴身随从平安从窗户缝瞧了一眼外面,回头冲箫誉道。
箫誉大马金刀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抓着茶杯喝了一口,转头朝隔壁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带了点烦躁,“你去查查,她怎么大晚上的来这儿了。”
平安知道他家小王爷的心思。
自从去年朝花节,小王爷在金水河见了镇宁侯世子那未婚妻苏落一次,就对人家见色起意了,文雅点,一见钟情了。
只不过他家小王爷虽然混不吝,但也多少还算是个人。
知道苏落是陈珩的未婚妻,就算是惦记了也没怎么着。
最近京都闹得沸沸扬扬,说陈珩要娶他表妹,苏落到时候只做个妾。
他家王爷虽然惦记人家,但也没道理插手别人家的事,只是今儿来真定办事,却在御春堂门口见着苏落抱着苏子慕进去。
有了这么个缘故,他们这位喝水都要用金杯子的爷才住进了这家档次不堪的客栈,还要了个乙字号的房。
平安自然是应下,“只怕查还是得从京都那边查,这边查不到什么。”
箫誉摆摆手,一副随便他怎么查的样子,转着手里的茶杯默了一会儿,又道:“有缘千里来相会,今儿凡是在这家客栈住的,本王请客,每间客房四菜一汤,让客栈挑好的做。”
平安默默翻个白眼。
您这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么?
您这分明是找借口投喂。
隔壁。
春杏听得外面没动静了,轻手轻脚走到窗边朝外瞧了一眼,从窗户缝瞧见隔壁房间门口站了两个护卫,春杏缩了脖子走到苏落跟前。
“小姐,南淮王住了咱们隔壁。”
苏落嗯了一声,她对这个不认识的王爷没有一点兴趣。
不愧是宫里的太医,苏子慕吃了丸药还不足半个时辰,刚刚还烧的迷糊,现在已经开始发汗,苏落用帕子给他擦了擦脑门和脖子。
春杏站在旁边瞧着,等苏落擦完,她接了帕子去水盆里拧了一把,洗干净了放到旁边备用。
“小姐,想吃点什么,奴婢下去买。”
苏落没多少胃口,可春杏既是跟着自己离开了镇宁侯府,没道理让她陪着一起饿肚子,更何况子慕退烧了,一会儿也得叫醒起来吃点。
“要一碗芙蓉蒸蛋,素菜你看着随便点一个,我吃一碗阳春面,你自己想吃米饭还是什么,你自己点个自己喜欢的,再给子慕要一碗肉粥。”
春杏就笑:“奴婢也吃阳春面。”
从镇宁侯府带出来的玉佩,春杏在当铺当了二十两银子,一两在御春堂买药用了,一两在客栈交了房钱,现在还剩十八两,苏落将这十八两分成三份,一份六两,她们三个一人揣一份。
药是真贵。
就那么一小瓶儿药丸,拢共几颗,就要足足一两。
好在管用。
春杏就用她自己身上的银子出门买饭。
门一打开,正好外面店小二刚要敲门,一眼看见她,店小二立刻笑道:“客官,咱们店今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