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又转过身子,皱眉道:“屋里怎么有一股怪味?”
我的心脏又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说起话来都有些结巴。
“哪有什么怪味,可能这两天没有打扫卫生吧?”
“不。”
他表情凝重,“有股腐臭的味道,屋里怕不是有了死老鼠,时间久了会生虫的。”
这个时候我连强颜欢笑的勇气都没了。
因为我看到,父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个衣柜不放。
我立马挺身站到衣柜面前,说:“爸,你先回去吧,老鼠的事我自己能处理。”
父亲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眼睛却再一次瞥向我的床上。
“那是什么?”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糟了,我竟然犯了这么低级的一个错误。
白莉的衣物还没来得及处理,就那样孤零零的躺在床上。
“孩子长大了,知道谈女朋友了。”
父亲笑呵呵的说道,眼里也不再是严厉,而是溺爱,“跟小女朋友好好处吧,我这糟老头子就不打扰你们了。”
我点头如捣蒜,顺着父亲的话头说了下去,目送他离开房间。
可父亲刚出门后。
砰。
一声闷响,我身后的柜门承受不住重量,猛然打开,白莉的尸体一下摔倒在冰凉的水泥地上。
再看父亲,满脸苍白,毫无血色。
“你个畜生!”
啪的一声脆响,我的脸上已经多出一道红色掌印,火辣辣的疼。
父亲瘫坐在地,说不出是愤怒还是绝望。
“爸,我不对,我该死,我真的不想坐牢啊!”
我泪流满面,一边磕头一边跪着来到父亲脚边,却被他一脚踹开。
“爸,那个女大学生和我从来没有过交集!只要你不报警,绝对不会有人知道她是我杀的!爸,我求你了!”
父亲捂着心脏,哆哆嗦嗦的说道:“畜生!你觉得你躲得过初一,躲得了十五吗!警方只要走访调查,不出两天就能找到这里!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我心如死灰。
是啊,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哪来的本事去洗脱嫌疑?
想到这,我哀莫大于心死,像具死尸一样站起身子,朝屋外走去。
“混账东西,你上哪去!”
身后传来父亲的咆哮。
“自首。”
我惨然一笑,双腿跟灌了铅一样,每一步都走的那么沉重。
父亲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又一次把我掀翻在地,怒吼道:“上哪还轮不到你说了算!”
我目光呆滞的看向父亲,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父亲一根接着一根抽着闷烟,不久脚边就堆满了烟蒂。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你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老老实实的呆在这看店,不要让别人发现异样。”
我望着父亲的眼睛,终于读懂了他的意思。
父亲他是想自己把尸体处理掉!
父亲在我眼里,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稳重内敛的人,但从那时开始,我改变了我一直以来的看法。
因为,在两天时间内,他就这样当着我的面,用精湛娴熟的手法将一具成年女尸肢解成了各种大大小小的尸块和肉片!
汗水从父亲的脸颊缓缓流下,而他也终于完成了最后一步,将碎肉片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帆布包内,就像一个日料师傅在摆放生鱼片那样。
“按照我说的地点,把尸体分别抛掉,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看到!”
“从今往后,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无论对谁都不要提起这件事,包括你妈,还有你身边最亲近的人。”
说完这句话,父亲蹒跚着离开了,只留给我一个沧桑的背影。
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能把他的话照做,在一个万籁俱寂的凌晨扛着单肩包走出门。
可就当我刚出门,迎面却走来一个穿破衣衫褴的老乞丐,我心中又是一紧。
“行行好,给点钱吧。”
这个乞丐有六十多岁了,呲着一口焦黄的大板牙,经常出现在这附近,我为了不惹是生非,把身上的零钱一股脑塞给他后快步离开了。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我把碎尸抛在各个分散的地点,有的丢进了下水道,有的扔进了垃圾桶,可万万没想到,还是东窗事发了。
一个清洁工在打扫卫生时扒出了装满尸体碎片的袋子,等拿回家清洗时发现里面的手指不像动物,而是人指,当即报了案,这下引起了江城全社会恐慌。
时间回到六年后的今天。
我强忍着恐惧和怒意,给那个人发短信回复:“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你不用怕,如果我想报警,你这会儿已经在大牢里了。”
“你不用阴阳怪气,有什么话就直说。”
“不愧是江大碎尸案凶手,这么干脆直接,那就开门见山吧,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只要做了这件事,我保证以后守口如瓶。”
“什么事?”
“替我杀掉一个人。”
面对这种无理要求,我倒吸一口凉气,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