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累的钟妍恨不得要昏过去了,行军床睡的不舒服,隔壁两个病床的人都打呼噜,就连外间走廊的都在打呼噜,晚上护士查房进进出出,外公还总是起夜,她得扶着。
再加上医院的空调开的很大,她干燥的嗓子发痛,今天一天不知道是没休息好还是怎么回事,一直觉得背疼,晚上起夜撑着床起身,行军床是软的,她没撑住一下子好像扭了一下肩胛骨,一动就好痛。
一晚上睡没睡成,还受伤了,真是人间惨剧。
早上六点外公就醒了,昨晚吃饱了睡的,早上来了精神,吵着要吃面窝和炒粉,炒粉必须多蒜多葱。
钟妍给他打来水洗脸刷牙,然后下楼去买早饭,炒粉和面窝两家店,一个在医院东边,一个在医院西边,买个早饭就花了钟妍四十分钟。
还好,估计买的东西比较合胃口,乖乖吃了降压药也吃了不少饭,反倒是钟妍,一晚上没睡好,吃了两口就觉得不舒服,再吃不下去。
医院八点开始查房,外公是二号床。
所以一早上钟妍还在头痛的时候就见到了沈听澜,他跟在老教授身后,一个团队的有不少医生,刚进病房钟妍就对上了他的眼睛,看见他朝自己笑钟妍觉得一身的疲累消散了不少。
一床问完了,老教授走到外公这边:“饮食怎么样?”
说到这钟妍就头疼,告着状:“总是不肯吃。”
老教授说:“必须得吃东西,这人啊,一个靠吃,一个靠动。”
外公咽了咽口水:“不能吃啊,吃了疼啊。”
老教授笑着说:“你本就很久没有正常饮食,胃比较小要慢慢来,实在不行就喝汤,没什么需要忌口的,除了鸡公不能吃,什么都能吃,只要吃的下就什么都吃。”
钟妍常舒一口气,看了眼默不作声的外公:“听见没,说你都可以吃,不用禁嘴。”
钟妍悄悄看了沈听澜一眼,知道是他帮的忙,果然找一个老医生跟外公说这些话还是比较有效的,中午的时候就愿意喝点排骨汤,还突然想吃锅盔。
锅盔,她找了一堆外卖店都没有,这跑哪里去找啊。
十一点多钟,沈听澜还没有下班,钟妍在医院门口扫了个共享单车,骑着在医院附近的大路小路找锅盔,骑着骑着手机响了,她单手骑车,另一手去拿手机,低头一看是钟妈,估计是问外公今天状态怎么样。
钟妍一边注意着来往的车,一边低头看两眼拿手去划电话接听,正好一个没注意前边是个街边的下水口,车轮被顶了一下她浑身力气都放在左手去撑住车头,就这一下,突然扯着她后背心,猛烈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棍后背,她一下说不了话也不能呼吸。
猛的喘了口气语速极快的跟钟妈说:“妈,我在买饭,等下说。”
她压着气声挂了电话把车停在路边,想从车上下来,却发现自己的背动不了,动了动腿扯了一下后背,痛的她猛的弯腰。
一时间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像是一只手攥住了她的肺不能呼吸,针扎一样。
她听说过有人炸肺,头一次感受到死亡离自己这么近,整个脸都憋红了。
她赶紧给沈听澜打电话,说话都是气音,断断续续说不完整,听上去和icu快要离世的人差不多。
“听澜,我……我不能呼吸了,快……”
她大口喘了两下气,觉得肺里的气息更少了,沈听澜猛的起身撞了下桌椅,椅子嘭的倒在地上,吓了周围的几个医生一跳。
“沈医生,出什么事了?”
他没有理会着急忙慌的就跑了出去,打电话给电梯员:“十四楼,快。”
听着那边的人喘着粗气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在求救:“你在哪?”
钟妍看了眼斜后方的医院侧门,
“我……医院侧门,快,我……不能呼吸了……”
沈听澜盯着楼梯层显示屏,握紧了手强迫自己冷静:“钟妍,你放松,别怕,别紧张,你先平静下来,试着慢慢吸气。”
钟妍抓着衣领,轻轻吸了口气,只一点点,就感觉肺要炸了一样,后背心疼的实在厉害,她感觉下一秒就要失去意识了。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她发现自己这一刻这么害怕,害怕死,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出来。
“不行,好痛,我呼吸不了了。”
“别怕,我马上到。你在撑一会,在撑一会。”
钟妍听着他的声音越来越紧张,她静静的看着医院的侧门,等着那个身影的出现。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他穿着白大褂拿着手机跑到医院门口停下,这么久以来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沈听澜,慌张不已,一点都不冷静。
他扫视了一圈四周,看见她疾步跑了过来,满眼的慌张,头发被风吹的凌乱,秋天脑门上却出了一层汗,气还没喘匀。
钟妍看到他便放松了不少,试着吸了口气,虽然还是疼,但不至于像刚才那一会一样痛到不能呼吸。
沈听澜走了过来扶着单车不敢碰她,小心翼翼的从上到下扫视了她一眼,见她脸色煞白,嘴唇发紫,脸色沉了下来。
“你尝试着呼吸,慢慢的,别怕。”
钟妍笑着,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