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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水凶蛟(1 / 3)

常浩风紧抿嘴唇,牙关咬得隐隐作响:“居然能劫住我发出去的暗器,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

“当然不能。”段浔用抓着酒袋的手竖起一根食指,虚虚一晃,“你拉我上船那会,我从你袖子里摸的。”

常浩风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原来黑砂城的那次刺杀,那个从中作祟的无名剑客就是你。”他的声音里带着隐而不发的愠怒,“你是黑砂城独孤氏的人?”

“路过而已。”段浔道,“只是我的一个小友被牵连进去,少不得出手相救,才坏了诸位的正事。”

那个夜晚云和月出奇的高,塞北的风杂着粗砺黄沙,声音像极了鬼哭狼嚎,数不清多少杀手黑乎乎的身影在山石间神出鬼没,少女极力压抑的啜泣犹在耳边。

“段大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那个叫将离的少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别管我了,让他们杀了我吧!”

而他只是轻叹口气,用沾满血的衣带一圈圈将剑柄缠在手上:“丫头,以后可别再惹祸啦。”

常浩风双手抱臂,在袖下暗暗握住暗器锋锐的边缘:“乌鸦不取无人买单的命,偶有误伤也不是存心。而且信不信由你,寒鸦栖里会使铁竹叶的不止我一个,小生并未参与那次刺杀。”

“我当然信,那些人发暗器的手法可远不如你。”

“那你……?”

段浔正色:“寒鸦栖天罗地网,天下之事无所不晓,我想烦劳常兄动用一点关系网,帮我查点东西。”

“烦劳?”常浩风冷哼一声:“寒鸦栖不做没有酬劳的差事。”

“不知道常兄这颗脑袋在通缉令上赏金几许,够不够当酬劳?”

常浩风觉得这人简直流氓得脸不红心不跳,遂强忍怒意道:“乌鸦从不独行,段兄又怎么知道这艘船上没有小生的同伙?交起手来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除非你的乌鸦朋友能在五招之内从天而降,否则有他没他一个样。”段浔眯起眼睛,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在对手身上来回巡视,“我猜你在想,只要我一有动作,就拿右边袖子里的暗器封我左右,逼我退到船舱中央露出破绽,再用扇子里的暗器来一波收割。不巧,我别无它长,唯有小时候顽劣练出一身蛇皮走位,倒是很乐意领教寒鸦栖上乘的暗器功夫。”

暗器胜在出其不意,在动手前就被看穿意图,就是输了一半。

短暂的沉默,船底拍打水面的声音隔着老旧木板传来,酝酿着不动声色的权衡。

“好吧,不如说来听听,”片刻,常浩风终于松了口气,戴上他一如既往的假笑:“只要力所能及,小生必当相助。”

段浔遂道:“我想让你查的是,帝京有没有一户姓严的大户人家,这家有个儿子年二十有三,大概七八年前在东海无稽山一带拜师学艺。”

“就这样?”

“就这样。”

段浔食指一弹,将铁竹叶掷还给常浩风,后者轻易将其接在手中。

“放轻松,把那袖子底下的家伙收一收。”段浔起身拍了拍常浩风的肩膀,“吓唬你呢,你这一身的暗器机关,真跟你在这打起来,船还要不要了。”

他双臂抱在头后,朗笑着走了出去。

·

船在路过下游几个渡口时也曾尝试靠岸,但沿岸要么被成群的鬼尸占领,要么荒颓一片,举目不见人烟。

京畿周遭、大赤江以南,本该是大周最繁华的鱼米之乡,一时间竟人去楼空,血迹和内脏撒得到处都是,商铺门口腐烂吃食、绫罗绸缎滚落一地,远近高低传来的怪异嚎叫声不绝于耳,无不宣示着大难临头那天的惨状,着实令人目不忍睹。

这几日连着天阴雨湿,一船流民沉溺在浓郁的压抑氛围中,带着蝼蚁般的惶恐不安,各自谋划着渺茫的出路,互相也懒得说话,唯有圆聪附近围了一圈人,都伸长了脖子听他念叨佛法。

圆聪性子温吞憨厚,自带万事不着急的淡定气场,加上他自觉天资不足于是勤奋有余,把佛经颠来倒去背得滚瓜烂熟,这种时候居然有那么点唬人效果,一路上传经布道竟颇有成效。

段浔靠在不远处的船舷上,看着船下波谲云诡的暗沉江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了半耳朵,心想看不出来这小崽子还挺有洗脑天分。

常浩风悄没声息地凑过来:“段兄好雅兴。”

段浔立马往旁边挪了挪:“嚯,保持点距离,不知道还以为我俩不清不楚,平白坏我清誉。”

常浩风皮笑肉不笑:“段兄,等到帝京肯不肯赏脸一聚?我们首领一定对你很有兴趣。”

段浔干笑道:“可是我对乌鸦头子没兴趣。”

常浩风道:“那帝京严家的事呢,也没兴趣吗?”

段浔听到个严字,立即收了轻佻神色:“查到了?这么快?”

“我们有特殊的传讯方式。”常浩风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结果不太理想啊,段兄,帝京里称得上大户人家的严姓本就稀少,其中要么得罪了朝廷,早几十年就发配北疆,要么根本膝下无儿,不是小生不肯帮这个忙,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他又问:“怎么,这严姓小子是段兄仇家,还是欠债不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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