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
詹致淳朗声大笑:“傻小子,既是修得同船渡,又何来孤行之说呢?”
李霁的思绪还没有彻底理清,他端详了一会儿那把桃木戒尺,又问:“师父,我怜他护他,就是喜欢他吗?”
詹致淳猛地手抖,拔下自己一根胡须,疼得脸上的褶子都缩在了一块:“你傻吗?”
“嗯。”
李霁承认了。
詹致淳咳了两声,清清嗓子:“师父不知道,师父一心向道,至今已经一百六十八年了,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
“是,师父,弟子唐突了。”
“那你自己先想想,实在不行问问金铃子,别老一个人闷着。”詹致淳很是随便地安慰了他这个傻徒弟几句,就光速闪人了。
李霁望着空荡荡的走廊,晨辉顺着屋檐倾泻而下,落在面前的大理石地砖上,金灿灿一片,令人恍惚不已。
好久,他才回过神,低声道:“金铃子,我们回去了。”
无人应他。
李霁有点奇怪,四下唤着:“金铃子,金铃子?”
他一转身,就看见陆艾趴在窗台上,半个身子都露在外边。
两人四目相对,刹那间,好像都有点慌乱,迅速避开了彼此的视线。
李霁有些许懊恼,他竟然没有发现陆艾醒了,不知道这人究竟听见了多少。不对,以对方的能力,他怎么会没有察觉呢?
李霁刚有些起疑,须臾间又醒悟过来,是金铃子在捣乱。果不其然,这个罪魁祸首顺着金色的光线旋转而下,一头栽进了他的毛毛里:“小霁小霁,我是不是很能干?”
、
小瓢虫在他的地盘上打滚,浑身上下都在发光,像是在求他表扬。李霁捂住它的嘴,强行塞到了尾巴里,任这只小灵虫呜呜喊叫,就是不应。
陆艾其实没醒多久。
他睁眼就发现小狐狸不见了,起身去找,结果看见窗户大开,李霁在外边说话,他便站了会儿。
“我不是有意要偷听的。”陆艾赧然,他确实没想过要偷听,但是小狐狸那句“我怜他护他就是喜欢他吗”,实在太让人好奇,让人难以忽视。
陆艾像是脚下生了根,怎么都不动不了。
李霁的耳朵先向左转,再向右转,动了好久,才轻声问:“你听见了多少?”
“没多少,就从你师父说,你找个机会送东西给他开始。”陆艾老老实实回答着,李霁微微点头:“师父是要送东西给你。”
“啊?给我啊?”陆艾有点懵,小狐狸便将那把戒尺递给他:“这个。”
“这个?”陆艾好奇地接过,那戒尺忽然跟有了生命似的,缠住他的手腕,首尾相接,迅速缩小,变成了一只朴素的木镯子。
陆艾更是两眼发直,这感觉怎么有点像,家长送给儿子对象的见面礼?
不不不,不应当。
陆艾拉了下衣袖,遮住了那只木镯子。李霁看了他一眼,对方站在昏暗的屋内,只有一双手露在阳光下,指节修长纤细,圆润的指甲透着薄薄的淡粉。他本就生得白,阳光一照,那双手就跟冷白的玉似的,姣姣无瑕。
李霁看得有点出神,陆艾怔了怔,登时满脸通红,默默缩回了手。小狐狸这才反应过来,低声道:“失礼了。”
“没没没事。”陆艾支吾着。
他最开始听见李霁那句话,还有点失落,心想这人跟自己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原来也有个白月光,也挂念着另外一个让他爱怜爱惜之人,甚至为此去请教他师父。但现在发生的一切,这不就摆明了……
陆艾摩挲着手腕上那木镯,心跳快到好像下一刻就会猝死。
李霁喜欢自己啊。
陆艾难以忽视内心的喜悦与甜蜜,比起一心求道,对感情之事极为模糊的小狐狸,他是能分辨自己的心意的。可是,可是他们要是谈恋爱,这不仅跨物种,还跨次元啊!
陆艾心里那点点甜蜜,瞬间变得苦涩,为什么,他的第一个心动对象,第一个十全十美完全长在他xp上的男人,是个纸片人!
陆艾的心情极度复杂,极度纠结。他深呼吸,默念着,天无绝人之路,走一步是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
可是,他真得太慌乱了,以至于他不自觉地背过了身去,一团乱麻地试图思考出一个解决办法。但李霁望着他藏在阴影里的背,很不是滋味。
他不想冒犯这人的,刚刚真得只是……
情难自抑这个词出现在脑海里的时候,李霁觉得自己可能是被什么东西迷住了心神。
陆艾到底是没辙了,他想,干脆跟小狐狸对线,把话都说明白。他转过身,唤着:“李霁……”
面前并不是一只毛茸茸,而是一个负剑的青年。
他微微颔首,一身干净利落的剑袍,灿烂的日光落在上面,映出了那片本不会轻易显形的松鹤暗纹。那振翅高飞的仙鹤仿佛有了生命,正欲乘风归去。
李霁就这么逆着光站着,周身似乎微微起了风,额前一缕碎发贴在了颊侧,那双凌厉的丹凤眼温柔许多,如同利刃失了锋芒,变得柔软易碎起来。
“刚刚是我失礼了。”
他温声说着,陆艾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