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他们来打头阵不会有太大闪失,何况作为援军的,就是拿破仑所率领的其他四个师。
在无突发意外的情况下,法军的战线足以维持稳定。
伊童的提议并无可供指摘之处,卡法雷利沉吟了片刻,随后接受了这个方案:“好吧,柯兰斯中尉。”
收起地图,伊童撑着额角坐回到办公桌前。水现在是稀缺资源,桌上的那杯水伊童并不敢多喝。浅浅抿过一口润泽干燥的嗓子,伊童抬起头,忽然注意到德赛并未随其他人一同离开。
“罗恩,你和他的想法几乎如出一辙,”德赛一瞬不瞬的盯着伊童的双眼,似乎想要从中找出她神情中的微小破绽,“实话告诉我,你到底和司令官什么关系?”
伊童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仅是须臾就按照早前订下的计划,为自己找好了措辞:“我出生在巴黎,母亲是司令官母亲的远亲。从学校毕业之后就到了海军服役,一直做的都是文职工作。多亏了司令官的提拔,我才能追随他一同参加远征埃及。”
“尊敬的伊童·卢克莱娅·德·卡佩小姐,”德赛面无表情地念出伊童的完整名姓,那双漂亮的眼睛落在她的脸颊,“你的谎言很精妙,也许你能巧妙地瞒过任何人,但你无法骗过我。”
伊童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后敛起笑容,冷眼看向德赛,也不再掩饰自己的警戒:“你想要做什么?”
德赛平静地注视着伊童,半晌后缓声道:“军队里也有很多女性,你何必这么费力假扮士兵?”
“以正式的身份随军,会有很多不便。”伊童低首错开德赛窥探意味明显的目光,“现在是风口浪尖的时候,绝不能给外人任何以趁口舌之快的机会。”
德赛立即明白了伊童的意思,他垂下眼:“抱歉,看来是我妄自揣测您的用意了。”
“罗恩,”拉纳探头探脑的掀开营帐的帘布,露出一张被尴尬和局促充斥的脸,“司令官要见你。”
伊童站起身来,向德赛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德赛回以一个和睦的微笑,起身为拉纳和伊童让出空间。
沙漠的燥热天气和缺乏淡水的情况让军队中的大多将领都出现了暴躁易怒的情况,尽管拿破仑较能理性地克制自己的脾气,但也未能幸免地多了几许不耐。
就在刚才,拿破仑和几位主要负责前线作战的将领就如何对付马穆鲁克军队爆发了激烈的争执。如果不是还有位副官布里昂一直在出言劝阻拿破仑,恐怕司令官就要忍不住拔出腰间的配枪了。
拉纳不疾不徐地向伊童说起此事时,不免又回忆了自己被司令官冷声斥责的场景,眼中的委屈浓郁地几乎要满溢出来。
“我想也只有你能够劝一劝将军了,”拉纳侧过头看向伊童,双眼积着水泽,像条可怜兮兮的幼犬,向伊童道,“要知道,因为我要跑出来找你,将军要把我派去绕着军营跑上一百圈。”
伊童不由莞尔,“应该没有那么严重吧,波拿巴将军还是非常通情达理的。”
如果不是碍于要给自己的统帅拿破仑几分在未婚妻前的面子,拉纳真恨不得狠狠翻个白眼:“将军在您面前当然和颜悦色。”
伊童很快明白过来拉纳话中的意思,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才继续对拉纳道:“好了,赶快带路吧。”
还未走进营帐,拿破仑和将领们争执的声音就落入耳底。伊童和拉纳对视一眼,随后伊童便伸手掀开了帘帐。
面对个头几乎都比自己高的军官们,拿破仑的气势依然不减分毫。他将左手按在自己腰间的配枪上,右手撑着桌面,掀眼看来:“马穆鲁克骑兵虽然强悍,但我们手中不仅有榴霰枪,还有榴弹炮,何必畏惧避战!你们一个二个都不肯向前线挺进,反倒让我怀疑你们的忠诚。”
马穆鲁克骑兵被称作世界上最强悍的骑兵,他们凭着对阿拉真主的虔诚信仰,大胆冲锋,不畏牺牲,为了胜利敢于以命换命。
有畏惧心理在所难免,可拿破仑拒绝自己的队伍中出现退让的声音。
“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战争疯子,可我们不是。”不知道是谁小声说了一句,“一旦阵营被骑兵冲散,有榴霰枪又有什么用呢?装填弹药也需要花上一段时间。”
“大可放心,我从不打败仗,”听到缘由,拿破仑反倒轻松了几分,脸上的表情竟然也和缓了些许,“四千年的历史注视着我们,我们难道甘愿就此放弃直窥其真容的机会?”
“我支持您的想法。英勇的法兰西士兵从不畏惧战争,既然已经跋山涉水到达此地,理应与其一战。无论结果如何。”
伊童在一片沉寂中骤然起声,纤长的脖颈在光影照耀下映现出了清冷嶙瘦的模样。她从容摘下头上的三角军帽,向拿破仑致去一礼。
拿破仑一愣,余光注意到跟随在伊童身边的拉纳。年轻的统帅无奈的松开了放在腰间配枪上的手,沉静地下达了命令:“到此为止,回去都做好战斗的准备。等等,柯兰斯中尉留下。”
拉纳心有余悸地伸手拍拍自己胸口,为自己侥幸躲过了惩罚长舒了一口气,接着就忙不迭跟随着人群退出了营帐。于是,营帐内很快只剩下伊童和拿破仑两人。
拿破仑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