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心底还是有些奢求的有些期盼的,他想着会不会范衡阳会来找自己,会来见自己一面,无论以哪一种名义都是好的,来跟自己稍作解释。
他等啊等已然这个时辰了,听外面的动静就知道宴会早就结束了,可还是没见人来也就罢了心。
洗漱完毕后照例点上了一根范衡阳送的蜡烛,看着那微弱的光亮,闻着熟悉的蜡烛香味,心里便也就安定下来了。
这么多年了都熬过来了,这一晚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他既是在安慰自己,同时又何尝不是在自我欺骗呢?
躺在塌上浑身发冷,蜷缩成了一团眼泪从眼角止不住地滑落下来,明明是极度悲伤的时刻可是他却连大声哭一次的勇气的没有,爱一个人到如此地步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悲伤。
范衡阳进了莫经年的营帐后没见莫经年的人影。难道是休息了?她走到了屏风前隔着屏风试探性地小声开口道“莫经年你是睡了么?”
莫经年是听见了的,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是幻听,可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慌忙从床上探起了身子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
见屏风上映着一个消瘦单薄的和范衡阳有些相似的身影,就直接跳下了床,鞋子都顾不上穿走到了屏风外,见来人真的是范衡阳想都没想的就将人抱在了怀里。
范衡阳没推开他,如往常一样站着没动,安静地让他抱着。她也好久没见莫经年了,窝在莫经年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满满地幸福和安心。
营帐的私密性和房子相比是天差地别,此时二人相拥的场景就倒影在营帐上,外面巡逻的侍卫可不少,所以没过多久范衡阳便将轻轻地推了推莫经年,用手指了指外面,示意莫经年得放开自己了。
莫经年会意一笑,拉起范衡阳的手就进了身后的屏风隔间里。
这屏风后的隔间就是睡觉的地方了,范衡阳见莫经年只穿了件里衣怕他着凉,便叫他上床躺着,自己则坐在床沿上。
刚刚范衡阳还没注意到莫经年的异样,现在他躺着自己坐着,一切一览无遗什么都看在眼里了。
莫经年双眼微红,眼角还有没干的泪痕,床头烛台上又点着自己送他的蜡烛,范衡阳语气坚定又带着些心疼开口道“好端端的又哭什么呢?”
莫经年闻言内心情绪翻涌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总是在范衡阳面前哭,他不想是真的不想,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范衡阳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让自己溃不成军。握住范衡阳的手起身将头埋在了范衡阳的颈窝处,带着哭腔道“嗯。我好想你。”
范衡阳听着莫经年不安的呢喃,眼眶微热。自己又何尝不想他呢?“嗯。”
范衡阳也好像告诉他自己好爱他有多想他,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让莫经年困在这段感情里,不能把他锁在自己这个将死之人的身边。他过了这么多年拘束,压抑的日子,自己得还他自由。
范衡阳温柔地摩挲着莫经年的后背安慰着他,斟酌一番后开口道“我下午又和贺知染打了一架,不过这次我赢了。”
范衡阳这是变相地跟莫经年解释了他和贺知染的流言。依着莫经年的性子那怕是他心里极为介怀他也断不会开口问自己的,只会一遍遍地在心里胡思乱想。范衡阳不想他伤心也不想她误会自己和贺知染有些什么,即使自己从未正面回应过自己对他的情感。
莫经年原本埋在范衡阳颈窝处的头抬了起来,看向范衡阳的眼神里充满担忧“可有受伤?”
“没有。”
范衡阳摇着头回答道。
“林伯父身子好些了吗?”
对于林侍夫的身体状况范衡阳还是极为上心的,这么多年莫昭对于莫经年来说就是个有血缘关系的人,他真正的亲人就他父亲一个。所以她也是真心希望林侍夫的身体能好起来。
“嗯,慢慢将养着也还过得去。”
“那就好。”
“阿衡我想着这次春猎过了就回宫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