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前往秦国的车队经过数日的旅程,来到燕赵边境的县城:武阳城。
护卫将军卿盛决定队伍在武阳城暂休几日,他派出两路密探去前方打探秦赵交兵的战况,以便决定下一步的行进路线。
武阳城令将子瑜乃是将渠丞相最小的儿子,他城里一家最大的酒肆招待公子寅一行。玉姬此时已恢复了女儿装,陪着公子寅走进酒肆,众官员见到,皆行揖礼。
“公子寅安好!蓟城一别,半年有余,公子是越来越威武了。”将子瑜曰。
“将城令安好,寅此次出使秦国,来到贵城,多有打扰了。”公子寅回礼。
“哪里,公子寅来到小城,乃是我等的福气。快请上座。”
公子寅、卿盛将军等一干人就座后,城令将子瑜左右环顾,发现使臣张唐还未到,就使下人出门去催,下人刚走出酒肆大门,就看见使臣张唐带着几个侍从匆匆来而。
城令将子瑜连忙起身,将张唐迎入酒肆内,抬眼之间,发现张唐的数名侍从中,有一人甚是面熟,就将一把其拉住,该侍从挣扎不允,一甩头,官帽掉地,一头秀发散落,此侍从原是女装男扮。
侍从顿时杏目怒睁,对将子瑜喝道:“你敢如此无礼!”
“姐姐,你这身打扮,却是何为?”将子瑜定晴一看,惊曰。
原来,这个侍从正是将子瑜的姐姐将婉华,韩山将军的夫人,嫁给韩山将军后,就随夫姓,更名为韩婉华。
韩婉华尴尬一笑,说道:“哎呀,我弟,你是不知道,我家的公子秘密使秦已一月有余,姐在家是日思夜想,茶饭无味,这次遇张唐大人出使秦国,正好合我心愿。此番,我定要去咸阳看看他,不知你姐夫是否也如我一样。”
“姐怕是想多了吧,姐夫既有密使在身,又身在秦地,一定每日小心操劳,姐此番前去咸阳,会不会给姐夫添乱子。我看还是回蓟城吧。”将子瑜劝道。
“弟休要劝姐,咸阳城,姐这次是去定了。”韩婉华语气坚定地说。
公子寅一旁听了,哈哈大笑道:“韩夫人是怕韩将军在外寂寞,还是怕韩将军在外风流?”
韩婉华听后,脸红,针锋相对曰:“公子休要取笑贱妾。公子出使秦国,却车内藏香,是怕寂寞,还是想风流?”
玉姬听后羞怯地低下头,公子寅笑道:“听闻韩夫人平时在家伶牙俐齿,彪悍异常,今日一见,信也。”
“贱妾听闻公子寅在蓟城拈花惹草,处处留香,今日得见,果不其然。”韩婉华毫不示弱。
“罢了,罢了,今日不与你斗嘴,这一路上,我们是同道人,可要相互帮助。上酒,我要敬韩夫人一觞。”
公子寅自是认输,好男不与女斗。
众人听罢,见二人不再相互针对,皆喜,举觞同庆。
夜深,筵席散后,回到驿馆。此地乃是燕赵边境之城,卿盛担心公子寅安全,安排侍卫,彻夜巡查,不敢入睡。
天亮,吃过早食,百无聊赖,公子寅就想到城内去走走玩玩,美其名曰“体察民情”。卿盛不敢怠慢,带人紧随其后。
行至热闹集市,人群熙熙攘攘,卿盛眼尖,发现其中一人,衣衫褴褛,戴一顶草帽,一路上失魂落魄,东张西望,甚是可疑。便上前一把抓住此人,掀落帽子,却是秦国的将军樊於期,顿时大惊。
早些年,樊於期将军率大军攻赵。在赵国平原君的倡导之下,五国合纵成立联军,燕国就是卿盛将军挂帅,与樊将军战场上数次交手。樊於期骁勇善战,卿盛印象极深。此刻在燕地见到樊於期将军如此穿着打扮,甚为不解。
“樊将军,一代名将,为何如此装扮,进入燕国,是来当奸细的吗?”卿盛将军问。
“休提过去,我今日落魄燕国,实乃无奈之举,请卿将军不要笑话于我。”樊於期回道。
“樊将军,这是我燕国公子寅,即将出使秦国,敢问发生什么事了?”
卿盛将军向樊於期介绍公子寅。樊於期赶忙向公子寅施礼,礼毕,乃曰:“落魄将军樊於期,见过公子寅。”
樊於期向公子寅和卿盛将军说起流落燕国的原因。
原来,樊於期率军与赵国上将军李牧交战于邯郸城外,樊於期不听属下建议,冒然出击,被李牧的铁骑伏击,打得大败,损失极为惨重。失败之后,樊於期深恐秦王怪罪,受到秦律的制裁,于是连夜潜逃,在赵燕之地游走数月,今日才到燕国武阳。
“樊将军也是一代名将,胜败是兵家常事,何以叛逃?”卿盛将军不解。
“秦律甚为严苛,若人为原因,致使战场失败,按律当斩。”樊将军说道。
“本公子也听闻樊於期将军能征善战,既然秦国不容,不如来我大燕。”公子寅曰。
樊将军闻言,急忙跪地求道:“公子万万不可如此,如果秦王听说我为大燕做事,必会诛我九族,我早就听闻公子寅有仁厚之心,若公子念我一族的安危,还请公子和卿将军千万不要将我的行踪暴露给任何人,这样,秦王政无我消息,必定认为我已战死沙场,不会再追究。樊於期将一辈子感恩公子与将军。”
“那樊将军将来作何打算?”公子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