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地扔在地上。
“唔!”
厉大宝觉得五脏六腑都要挪位,痛得两眼暴突。
厉婶一看儿子蓬头垢面的狼狈模样,又要扯着嗓子哭嚎。
“我可怜的儿啊——”
然而,没等她说更多,许言清越的嗓音便穿了出来。
“警察叔叔,包庇嫌疑人的同伙也得被关进局子里是吧?”
警员在来的路上听说了厉家发生的狗血事件,对厉叔一家三口不抱好感,于是面无表情地说:“对,话不能乱说,说了就得负责!”
厉婶顿时像是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鸭,原先想指责厉俊豪不孝的千般话语,也都梗在了喉咙里。
意识到警员有意为自己出头,厉俊豪便趁势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在场的各位父老乡亲都是见证人,我来写欠条吧。”
他虽然小学都还没毕业,但是记忆力很不错,当下便将许言刚才统计过的糊涂账复述了一遍,最后得出了两千五百块这个金额。
人到中年的警员微微挑眉,看不出来这个受欺负的大小伙子还挺机灵,将账算得一清二楚,不枉自己站在这里。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很多时候警员不是不愿意帮受害者,而是拿某些踩着道德底线却没违法的人没法子,因此大多时候他们只能站在有理的这边,让受害者自己支棱起来。
见警员没出声反对,乡亲们便也认可了厉俊豪说出的金额,越发觉得厉家叔婶就跟封建社会的奴隶主那样吃人不眨眼!
但厉家叔婶哪能认下这笔账?一时间对金钱的执念甚至盖过了对警员的恐惧。
反正没有欠条,今天他们还就赖定了!
“你小子狮子大开口呢,嘴皮子一张一闭就要两千五,你怎么不去抢!”厉叔忿忿,忽的心生一计,捂住心脏,一脸痛苦地蹲下去。
厉婶不愧是他的老婆,立马就明白了,哭天喊地道:“大哥啊!你儿子钻钱眼里去了,连亲叔婶的血肉都吃得下啊!这是想让我们一家三口去死吗!”
厉叔平日里健康得很,压根不像是有心脏病的。
但到底情况特殊,在场村民都不敢继续刺激他,毕竟人命关天。
厉俊豪眼皮子都不抖一下地说:“厉叔有病啊?刚好大夫过来给小言看病,现在人还在,那就直接上针吧,从治疗到入土,一条龙我都包了。”
许言依偎在他的怀里险些笑出声,心想:哥哥这副冷静自持、运筹帷幄的模样,真像个行走江湖的侠客,英勇得让人想欺负到哭。
而大夫刚刚错过了给许言施针的机会,还在暗自失落呢,没想到转头遇上了这等好事,立马捏着一根长长的针凑过去。
“别怕,忍一忍,一下就过去了……”
大夫笑得极尽和善,可村里人哪个不清楚他三脚猫一样的医术?
厉叔当即就猛地弹跳起来。
生龙活虎。
不少村民呸了一声:“大老爷们儿装病,臭不要脸!”
但是树不要皮会死,人不要脸还能活。
厉家叔婶两人的脸皮已然厚出了新高度,就是不肯写欠条,其他人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大不了赖到半夜嘛,今天没赖过去就赖到明天,反正大家都是要睡觉的。
直到一个浑厚如钟的老迈声音震碎僵局。
“依我看,今天这欠条,你们俩认下最好,不认也得认!”
一个精神矍铄、气度威严的老头儿将拐杖敲得砰砰作响。
有村民恭恭敬敬地道:“老村长,您不是身体不好在休养吗,也来了?”
“我再不来,村里的封建主义就要复辟了!”
一向以和为贵的老头儿了解了前因后果,不敢相信田溪村居然会养出如此道德败坏的一家,老脸涨得通红。
“真给你们能的啊!两个长辈就这么欺负两个没了爹娘的小辈,我们村的优良风气都被带坏了!往前几年,你们都要游街批/斗!”
厉家叔婶期期艾艾地凑过去,痛哭流涕:“村长啊,这可是两千五百块,我们就是卖了自己,也拿不出来啊!我们这就搬家,以后保准补偿阿豪,这钱……!”
“要不写欠条,要不滚出田溪村。没那奴隶主的命,还敢将亲侄子当奴才,我看你们就是欠削!”
老村长没有丝毫心软,甚至拿出纸笔,让厉俊豪来说,他动手写。
村民们不知道,老村长经历过不将人当人的封建社会,童年时期以前有个很照顾他的姐姐,才十岁就被亲爹娘卖过去给大户人家做了奴婢,不出一年就死了,死的时候浑身上下一处好皮都没有。
因此他平生最恨“奴才”这两个字。
而厉家叔婶也终于知道他们再也避不过去了,只好捏着鼻子将欠条认下。
落叶还要归根,他们在田溪村生活了一辈子,总不能人到中年背井离乡。
欠条写好后,许言生怕旁的村民觉得两千五百块太多,适时哽咽道:
“人生能有几个22年?谁能弥补哥逝去的青春跟一条腿?哦……还有个结婚第二天就带着钱不见了的嫂子,这就是他们说给哥的好姻缘。”
顺便提一嘴康茉莉,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