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不早了,到了要出宫的时候,苏亦白和太后道别离开。
从慈安宫出来朝宫外走的她却莫名在一处宫殿附近停下了脚步。
“郡主,怎么了?”为什么不走了,天色已经不早了,在不出宫宫门就要关了。
苏亦白抬头望着眼前静谧的宫殿,悠悠开口,“黛青,你是忠于本郡主的吗?”
夕阳之下,年轻的少女声音语气轻缓,说出的话对黛青来说却重逾千斤。
四下无人,黛青跪在地上,语气严肃,“黛青,此生只忠于郡主一人,生死不变。”
“很好。”苏亦白的脸色再次填满了笑意,“你现在回府,记住就和母亲说,我在太后处离开后身体有些不舒服,休息了,让她无需担心。”
“郡主,你要去哪儿?”
“记住,一定不要让母亲知道我未回府。”
带笑的面容,晶亮的双眸,那张脸和以往没什么两样,依旧笑意盈盈,可莫名的却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让她不敢反抗。
“是,郡主。”
宫殿的墙角处,苏亦白看着离去的黛青,眼睛眯了眯,身形一跃跳过了宫墙。
一个人迈步在院中,她就这么闲庭信步,可却没有遇到任何人。
她这个便宜皇帝舅舅到是当真心狠,怎么也是跟了她这么多年的妃子,现在一个禁足竟是整个殿里的人都撤了,一个宫殿,安静的有些可怕,他这是把这儿当成冷宫了吧。
没错,苏亦白现在就是在齐贵妃,不,应该说是齐妃的明玉殿,她来这儿的目的,毫无疑问就是为了齐妃。
“啧,派的看守的侍卫倒是不少。”苏亦白闲庭信步,看起来走的大大方方,却离奇的没有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这个齐妃现在会在哪儿呢?
明玉殿的一个小小的佛堂外,苏亦白嘴角微勾,就这么直接打开门。
神像前,齐妃跪在蒲团上,手中是一卷佛经,整个人安安静静,如同没有生气一般。
她蓦然想起来,宫宴之前见到的齐妃,那个艳丽明媚的女人。
“齐妃娘娘倒是特别沉得住气。”
正在读佛经的女人,忍不住怔愣片刻,“太后让郡主过来的?”
“娘娘是怎么想的?”
齐妃没有说话,她已经认为是太后让苏亦白过来的,因为她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郡主,愿不愿意听个故事?”齐妃扶着地从蒲团上起来,在一旁的矮桌前坐下。
“或许当初我就不该进宫。”齐妃如同找到了一个发泄口般,缓缓揭开了那尘封的记忆。
齐妃家族或许不甚尊贵,但是当朝太后是她的姨母。
那是身为太子的庆安帝在众皇子间的位置很尴尬,朝廷众臣都知道当时身为皇后的太后不得宠,所以太子也在先皇眼里没什么存在感。
恰逢适婚年纪,太后为太子选了她娘家庶妹的的女儿,那是的太后只是想找一个身世不甚强大的女子,她不盯那个位置,只想安稳一生。
可没有想到一向极遵母亲之命的人第一次反驳,她以有心爱之人,哪怕在太后逼迫下娶了,却也仅给了侧妃之位。
没有人知道,当时太子府上是有一个通房丫鬟的,这是他不愿意承认的,因为丫鬟是偷偷下药爬上了他的床。
长安公主立下大功,太子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她终于能够遵守少年时的约定,娶了他心爱的女人为太子妃。
当时府中的人,谁人不知太子和太子妃两情相悦,他们其他的女人说摆设也不为过吧。
一开始她也许存了某些想法,后来却也什么都不想了。
“你说,起儿怎么会害太子殿下呢?”真的讽刺啊。
当年的陈妃为了给离王挣一份出路,给年幼的叶离敬下毒,她本就是为了杀叶离敬,只有这样,皇后才能扶养叶离渊啊。
陈妃是起了杀心的,当年若不是她及时发现真相,报告给了庆安帝,叶离敬根本就不可能活到现在。
当年的她不忍取一个孩子的性命,现在的他也一样。
她教导出来的儿子,哪怕真的想那个位置,也做不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可是庆安帝又何曾相信过她。
“这件事不是俞王殿下做的又如何,皇上不会信的。”
苏亦白直白的话让齐妃脸上的嘲讽之色更加明显。
她清楚的明白,她的夫君,没有信过她也没有信过她的儿子。
“齐妃娘娘想要俞王殿下平安无事吗?”她的眼中如同带着无尽的诱惑。
“你有办法?”齐妃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抓住了苏亦白的胳膊。
感受到胳膊上传来的温度,苏亦白眼眸为敛,缓缓的抽了出来。
“办法是有的,就看齐妃娘娘狠不狠的下心?”
听到这话,齐妃的眼中带着坚定与仇恨。
“本妃什么都可以做到。”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一辈子不争不抢的齐妃第一次升起了些不好的心思。
“破而后立。”
什么意思?
齐妃一瞬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皱起了眉,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