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能连续徒步六个小时,完全靠着一颗想要回家的心。可是现在,母亲没了,哥哥还没救出来,终点没有人会在等她,那间房只能算一方遮风挡雨的屋子。
她啊,没有家了,没有家,自然也就没有迫切想回家的心了。
“妈妈,我好想你。妈妈,对不起,我还没能把哥哥救出来。”大颗泪水往下砸,南溪哭着哭着更冷了。
她打着哆嗦又打着寒颤,温热的泪水却怎么都止不住,就像要将她身体里所有的热量彻彻底底耗尽才罢休。
四周无人,和她背道而驰的方向倒是飞速驶过几辆豪车,然而也就几秒,喧嚣归于尘埃,一切又回到静谧。
空旷的天地之间,是再无一人的绝望,南溪哭出声来,“对不起,哥哥,对不起,我没有把你救出来,我还是没能把你救出来。
我失败了,我又失败了,我什么都做不好,我没用,都是我没用。”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气温越来越低,身体僵硬到几乎已经没有知觉。南溪艰难地撑起身体,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我还不能死,哥哥还没救出来。”
迎面又是一阵狂风,她两条腿打颤没站稳,身体直直地往后仰...
没有料想中的疼痛,却是落入了一个满是烟草味的怀抱。
“傅琰?”
熟悉的狐狸笑脸此刻却格外温柔,南溪戒备地看着男人眼底的温暖,一个激灵,迅速站直,后退两步与傅琰保持距离。
“嗯,就是我这只洪水猛兽。”傅琰眯起眼睛,微微皱了皱眉。
被这么一吓,南溪紧张地搓了搓手指,“啊?傅先生您说笑了。”
“我没说笑啊,南小姐看我的反应跟洪水猛兽有什么区别?”男人嗤笑出声,他的语气太过不正经。南溪也没有反应过来,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他。
“抱歉傅先生,我没这个意思。”
“嗯,既然南小姐没有这个意思,那就上车吧。”
傅琰笑着拉长尾音,指了指后方的豪车,“正好顺路,我送你回去。”
“好,多谢了。”
南溪没有拒绝,傅琰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而且她现在也的确冷得厉害,可能撑不了几步就会倒。
她并不想强撑,凝眸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天,客气的点点头。
傅琰的黑色豪车也是定制版,副驾驶空间都很大,南溪一上车,傅琰从座位下方拉出备用箱,一手拿着干净的毛巾,一手是还冒着热气的茶,都递在南溪面前。
南溪愣了一下,她哆嗦着唇,其实想说,不用了。
然而下一秒,姜茶被安置在桌台上,干毛巾盖在南溪的头发上,“刚才还有点下雨了,别冻着了。”
男人以难见的温柔擦拭着南溪的头发,他的嘴角挂着牵人心弦的弧度,南溪一瞬间脑袋空白,然后浑身像掉了一地鸡皮疙瘩,生生打了个颤。
“我...我可以自己来,谢谢。”
她几乎是将毛巾抢过来,极其尴尬地胡乱擦了两下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