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爵眸子顿沉,似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冷、明、诚!”
南溪被迫上了冷子焱的车,绝尘而去。
她转动被捏痛的手腕,不明所以地看向开车的男人,“冷少爷,我可以自己回去。”
“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冷子焱没头没尾来了这一句,他常年温润如玉的俊脸上莫名出现无端烦躁,五指抓着方向盘,紧了紧。
南溪只一眼就知道,冷子焱又在纠结了。
这个如今可以在暮城上流叱咤一方的男人,年少时不自觉培养的微表情还是没能完全藏得住。
南溪垂下眸子,掩下自己的情绪,她不再开口。
下一秒,冷子焱愤愤敲打方向盘,带着几分嘶吼,“南溪,我就问你一句话。”
“没有。”南溪没等他问出口,平静冷漠,兀自说出了自始至终没有变过的答案。
她没有害绾绾,她从来没有叫绾绾在十八岁生日当天去酒吧等她!她没有因嫉妒薄司爵喜欢绾绾心生怨恨,她没有准备几个混混侮辱绾绾,
她没有,她没有,她没有!三年前就说了很多遍的没有,却到今日也没人信她。
冷子焱闻言心中又是一痛,他自然知晓南溪回答的是什么,他斜着眼睨了南溪一眼,几乎大半张脸都埋在头发里,影响视线也没有撩开的意思,而且她似乎还在拼命往里缩。
瞬间,冷子焱忽然觉得南溪好像变了,又觉得好像没变,她单薄到只剩一把骨头的肩头刚刚还被自己拉扯过。
“我不是问这个!”冷子焱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突然有些口干舌燥,“我是想问...”
“什么?”南溪侧过头,发丝间露出两只波澜不惊的眼睛,淡淡地看着他,“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值得冷少爷发问?”
可能是好不容易出了医院,就被另一个火坑拦住,又被限制住自由,南溪的声音带了一分怒气。
她粗咯的声音堵住了冷子焱的下半句话,被刺激的冷子焱大脑瞬间清明,他的确不该问。
从南溪害死绾绾的那天起,他和她的关系,堪比深仇大恨,哪还能有什么值得发问的事情!
“冷少爷,请你将我放下车。”南溪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大眼睛里溺满悲伤,她清了清嗓子,换了一丝恳求的语气,努力说清楚,“我有急事。”
冷子焱本想讥讽反怼,她的急事?
难道是去找薄司爵吗,想到昨天发生一幕,冷子焱踩紧油门打算藐视南溪一眼。
却发现南溪双肩微不可见的颤抖,他莫名感受到她的悲伤,心脏又是一阵刺痛。
冷子焱皱起眉头,恍然想起了助理昨晚汇报的消息。
南夫人过世了,当晚火速被下葬...
冷子焱的心尖像是被人捏了一把,南夫人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那么热情温柔的女人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一个下场。
千错万错,南夫人没错。
“我带你去。”冷子焱给自己找足了借口,不等南溪作答,豪车掉头朝“陵园墓地”驶去。
12月的暮城,昨日刚下了大雪,今日则阴雨绵绵,让人从骨子里都觉得冷。
南溪跪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眼泪蜂拥而至。
“妈,溪溪回来了,溪溪来看你了。”她的声音嘶哑,哆嗦着吐出这几个字,指尖一寸寸从墓碑上的名字掠过,双肩剧烈颤抖。
一旁的冷子焱撑着一把伞想要靠近,却又不忍心过去打扰她。
冷子焱的眼角有些痛,他背过身来,“南溪,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去门口等你。”
周围寂静无人了,南溪的泪珠疯狂砸落,嘶哑的声音依旧凿凿作响,她哭得肝肠寸断,根本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妈妈,是溪溪对不起你,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哥哥,妈妈,都是溪溪的错!”
冰冷的雨水打落在她的身上,南溪的视线也渐渐模糊不清,她只觉得脑袋很重,铺天盖地的眩晕感再次袭来。她将头靠在墓碑处,以一种侧卧的姿势仿佛是躺进了妈妈的怀里,做完这一切,南溪沉沉地阖上眸子。
即使抱着妈妈的墓碑,她的心也是这段时间里最安静的瞬间。
“南溪,你怎么还睡得着?”男人独有的沉磁嗓音从上方传来,听到这道声音,南溪豁然睁开眼睛,身体不可抑制的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她不敢转身。
一遍遍再问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可能,那个男人不可能找到这里来!
一双大手毫不怜惜地拽着她的后领将她扯了起来,南溪的呼吸开始沉重,眼底爬上惊恐。
“你,怎么会来这里?”
她粗哑着声音问完,眼神看向冷子焱那边,心想难道是那个人通风报信?!
“别找了,他已经走了。”薄司爵注意到南溪的目光在寻找别的男人,心中恼意更甚。他大掌捏住南溪的下巴强迫她对着自己,然后犀利的话语继续攻击,“你杀了他的妹妹,冷大少凭什么帮你逃跑!”
“我没有逃跑。”南溪被迫对上男人的眸子,一双干净如琉璃珠般的眼眸,毫无畏惧地回望过去,她的眼睛漂亮到根本不像会说假话。
然而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