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一瞬间,南溪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发出了嗤嗤的笑声。
原以为已身在地狱,但那个男人告诉她,不是,还有更可怕的事情在等着她!
凭什么?为什么?
凭什么要这样对她,她没有杀人,绾绾的死跟她无关,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她,凭什么她要承受该死的一切?!
“薄司爵,你会后悔的。”
南溪的眼眶红了,但眼睛里干涩无比,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瞪着铁门的视线逐渐模糊,最后彻底看不见了。
心里有个声音发了疯的在念叨,‘谁都不会来救你,别奢望了’。
爸妈,哥哥……
她恍然想起自己刚进监狱的第一月,在遭受虐待的每个夜晚也都是这般渴望与乞求。
但没过多久以后,她就死心了。她心中的那个人,她爱了十几年的男人,对她恨之入骨,绝不可能会让任何人来救她。
没有人比南溪更懂,绝望在陷入黑暗后不断下坠的滋味。当你快走到黑暗尽头的时,却有人守在光明出,无情地告诉你,你的债没还清,你应该承受的远不止如此。
你应该永生永世活在地狱里!
后背磕到台阶,她全身僵麻感受不到疼痛。耳边变态男无情的嗤笑,似是对她的不老实更加饶有兴致。
然后,大门关上,变态男那张无比下流的脸在她眼前放到最大。南溪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想抬起手臂,她想躲开,变态男三番两次被恼,朝着她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南溪在三年前还一直笃定,自己的好运气在小时候遇到薄司爵的那天就开始了。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绾绾跑来告诉她薄家新来了一位长得特别好看的小哥哥,她开始并没有兴趣,再好看也没她哥哥或者绾绾的哥哥好看吧。最后实在却经不起绾绾撒娇,两个小女孩偷偷摸摸翻了薄家的篱笆院,被一个模样精致的面瘫小男孩逮个正着。
她终于彻底明白了,遇见薄司爵的那天并不是好运的开始,而是已经用光了她所有的运气。
所以十八岁的冷绾绾死后,她这一辈子都将活在黑暗里,永世不得超生。
铺天盖地的眩晕感袭来,南溪的意识终陷入黑暗……
薄司爵穿着一件黑色大衣,他的领口、袖口,裤脚,包括头发,都有些凌乱。
男人长身玉立站在史家宽敞的客厅里,薄唇紧抿,一言不发,只是双眼充血,森然地扫过眼前跪成一排惊恐不堪的史家保镖,他的右脚猛地用力。
“我错了我错了薄爷,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您的人,我以为她就是一个您不要的垃圾所以才带了回来。求求您,放过我吧,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薄司爵右脚踩着变态男的胸腔,变态男的气管被二度压迫,他满脸涨红发出剧烈般的咳嗽。而后他不停哭着求饶,心中满腔悔恨。
那个女人的衣服才脱到一半,他家大门就被人撞开,然后他就变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连求饶都变成了奢侈。
满身煞气的薄司爵他从没见过,但对方目光中满是要杀人的意味,他来不及读懂就后悔了。
男人漆黑的眼眸里,有什么东西在疯狂酝酿,他沉沉地望着躺在那儿半身被脱到一半的女人,暴露在外的肌肤泛着大片大片奇怪的红色,四肢关节包括后背都在隐约冒着血。
唯独她的脸,额间是新伤,脸颊还在肿着,但就是苍白到发青,没有一丝血色。
她就静静躺在那儿,无声无息,仿佛已经死了。
想到女人会死,薄司爵的心里无来由慌了,他深了眸子,右脚踩过史耀祖的胸腔,大步越到南溪的跟前,颤抖的手指轻轻探向她的动脉。
他纤长的睫毛敛下他复杂的情绪,脱下自己的大衣将南溪裹了起来,箍在怀中。
薄司爵抱着南溪,意外地觉得自己在抱个大火炉,女人的躯体烫的吓人。他没有再停留一秒,飞奔至车旁,载着南溪飞快驶出史家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