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祖漠然地看着燕归。
他的气势一变再变。
又化为了刚醒来时的高高在上,还带着一些微妙的变化。
容九想,是她的错觉。
为什么她觉得现在的元祖好似……更高大了。
也是在这时,满空的金光尽数涌入了元祖的体内,之前还细水长流的金光,一下子就被吸干了,而且还远远不够,似乎元祖体内的经脉一下子开拓了。
之前还有剩余的本源之力此时已经不能满足他。
不过一下子就没了。
而这只是开始。
伴随着元祖从喉间发出一声喝吼,他浑身筋骨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整个人都开始高涨,变得壮硕。
同时间,在圣域各地山脉都传来了剧烈的震动,似乎有龙啸声从各地响起,应和着元祖,还没等容九他们去感应这是哪个方向传来的,就见无数的金光从各个方向涌来。
那庞大的数量铺天盖地,源源不绝。
这一幕惊骇了所有人!
如果说之前从燕槿他们体内出来的本源之力不过是一池水,一汪湖,那现在从圣域各地涌来的本源之力就是一座大海,一座水取不尽的大海。
只是这不是水源。
这是本源之力。
整座金光把圣城覆盖,从各地涌来的金色河流,像是一条条离家出走的金龙,此时受主人召唤,都回到了他的体内。
“万龙归巢。”
战叔林站在圣城的城楼高处,领着所有的族人看着这一切,看着一条条金龙的后面似乎藏着无数燕氏族人的影子。
那居然是死去的燕氏族人。
原来不管是活着的。
还是死去的。
在燕氏继承着他的血脉的同时,他的本源之力也跟着他的血脉一起被继承了下去,而且因为这些人在这个世间的修行,这一股力量也在壮大。
以一张庞大的血缘网,把自己的力量传承下来了。
这是把每一个子嗣都给算计进去了。
皇宫方向。
一位赤着脚,腰背佝偻的老人穿着单衣,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他本来还拄着拐杖,可从他体内不断流走的生命之力让他连支撑拐杖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几步,又摔跪在地上。
在他左右服侍的侍卫都已经倒下。
不管是嫡系一脉,还是与燕氏有过结合的其他灵族。
只要体内还流着一点元祖血脉的族人、后裔。
这一刻都遭受到了同样灵力流失的痛苦。
老人看着一个个人倒下,望着遥远的天空,看着那一片金光中心,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他哽咽着伸出手:“老祖宗……”
“您不能这样啊……”
老人家崩溃大哭。
这位一直迷糊着的圣皇,在人生的最后一刻似乎终于清醒了过来,在所有族人都因挖心死去的时候,他因帝皇之力的守护而躲过了一劫,而这时也在元祖的召唤之下陷入了绝境。
他跪在地上,卑微地祈求者:“老祖宗啊……”
“我们都是您的孩子啊……”
“我们都是啊……”
元祖冷漠地看着皇宫里跪着的男人,“你们既然享受了我赐予的荣耀,那关键时刻为我牺牲,又为何不可。”
圣皇崩溃大哭。不该是这样的。
他们从没有做错过什么啊!
在这一座城里,同样受着挖心之痛的不仅有圣皇,还有诸葛丞、阿青,以及各地无数的燕氏后人,甚至是他们后代的结合者,血脉的亲近,让这份痛苦成倍递增。
可每个人都是痛不欲生。
阿青在殿内满地打滚,不住地喘着粗气,他紧紧地抓着心脏的位置,满脸的冷汗与苍白。
“不要过来。”
阿青滚离问尘的身边,他唇色发白,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可他还记得一件事,“你……别过来……我怕我会伤了你。”
问尘立在原地不敢动。
阿青紧紧地攥着胸口的衣裳,因为太过用力,他已经攥破了衣裳,露出血淋淋的五个血洞,他的手指正掐在心脏的位置,想要把它挖出来!
问尘见状大步上前。
阿青拔高声量:“不要过来!”
问尘脸色苍白,“好,你不要用力。”
“你跟着我念清心咒。”问尘哄道。
阿青用力地摇头,“不了,没……用……它想要出来,它让我好痛,”阿青哭了出来,“问尘,我不喜欢哭的,可它好痛啊……”
问尘眼眶也跟着红了,“我帮你,我可以帮你。”
“挖了它,挖了它就不痛了。”
阿青忍不住牵开嘴角,说。
问尘脸色巨变,他猛地上前,抓住了阿青的手,可自幼体弱的他怎么拦得住阿青,只见阿青一掌推开他,另一只手不带犹豫地挖向自己的心脏。
问尘脸色煞白。
关键时,阿青的手被一只苍老的手攥住。
诸葛丞脸色惨白地看向自己的孙子,卸了他两只手的关节,让他无力使出力来,阿青发狂大叫,双脚乱踢。问尘也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到了阿青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