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道:“可怜,但也可恨。”容九倒是很理智,说:“灭族之恨固然不共戴天,但这不是他屠别人族的理由。”
丹砂叹道:“你是个好孩子。”
“不过……”容九望着丹砂,目光澄净地道:“如果我是他的话,我可能也会这么做。”
丹砂:“………………”
灵魂树枝桠安慰地拍了拍丹砂。
受累了兄弟。
容九垂着眼,此时心境还沉浸在满城的血海之中,道:“太恨了,所以放不下。”
丹砂懂。
“我也知道自己这想法是错的,但控制不住。”容九望着自己的双手,似乎也看到了祁乐染上的血腥,神情更痛苦了。
“我是不是也跟他一样坏。”
丹砂见容九这神色,就知道她现在沉浸在祁乐的魔心之中无法解脱,但在这魔心之中,又还藏着一丝未泯的人性。
所以她还会自责,也还在自责。
这是曾经的祁乐,也是如今的容九。
丹砂瞧着容九,轻叹一声,道:“孩子,如果是你,你会屠灭自然灵族吗?”
容九脱口道:“不会。”
那是他们好不容易逃出去的一支血脉。
她怎么会屠杀掉自己的亲人。
丹砂轻声说:“可祁乐这么做了。”
容九怔住。
丹砂道:“所以你跟祁乐是不一样的。”丹砂慈和地望着容九,“你跟那位是不一样的。”
容九眼神迷茫,似乎是想明白了也像是没有。
丹砂叹气道:“那个孩子,也是被一路逼上绝路的,他死后,尸骨被圣族镇压在圣城之下,无法进入轮回,游荡在外的魂魄每日看着族人被圣族所杀,所以他恨,他怨,也才会入了邪道,如今……他也算得了解脱了。”
容九安静地听着。
丹砂道:“只是一段过去的记忆,你就放下吧。”
容九:“他是个疯子。”
容九望着丹砂道:“他是个疯子。”
丹砂顺着容九的话,安抚道:“对,他是个疯子。”
容九吐出口气,“他灭了自然灵族,是因为自然灵族认圣族为主,所以他恨自然灵族的背叛,他就把这些后人给杀了,可他又不杀尽,留了白衣跟我外公,想要制造出两个跟他一样的悲剧。”.
丹砂没想到容九会想到这方面,愣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想。”
容九垂下眼,“流域以前也是个疯子,如果是他,他就会这么做。”
丹砂:“……”你这孩子遇到的都是什么不正常的人?
容九看着自己苍白的掌心,道:“他想要逼白衣成为另一个自己,所以他让白衣出去,去杀我外公。”容九抿着唇,“安年的父亲,杀了白衣的父亲,他们有杀父之仇。”
丹砂沉吟着,被容九的思路带着走,道:“是……”“但白衣没有杀。”容九道。
丹砂愣了一下,又好奇地反问,“你怎么这般确定?”
容九:“落娘说的,安年不是白衣杀的,我不知道杀安年的人是谁,可能是谷州,也可能是祁乐,但不是白衣。”容九抿了抿唇,“所以祁乐觉得他对白衣的测试失败了,又推着白衣去杀神魔战场出来的鬼祖等人,让他沉了明月岛。”
丹砂目光一闪,带着赞赏地看向了容九,可他面上好奇地问:“明月岛是白衣自己沉的,这不一定跟祁乐有关。”
“有关的。”容九定声道:“白衣曾经透露过,有人在给他鬼祖等人的信息,在给他指路,那个人还告诉过白衣,圣岛上有一本名册,可以查到往年进过神魔战场的人,只要进入言灵堂,那他就能得到这本名册。”
丹砂点头。
“这个人不出意外就是祁乐,他在引着白衣进圣域,但白衣不可能进言灵堂,他那个性格,进了圣域想要名单那就是强抢,可白衣很强,除了圣山的五长老没几个人打得过他,想要拦住白衣,只有五位长老出手,祁乐是想要让圣山的五长老跟白衣自相残杀,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丹砂若有所思,“说得通。”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本名册又被烧了。”容九蹙眉,她没想明白这点。
丹砂沉吟道:“也许是被别人烧的,那些不死魂也不想被别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容九想了想,接受了这个说法,又说回刚才的话题:“可祁乐没想到白衣跟我们进来了,而且跟我们在一起的白衣没有动手在圣域捣乱,圣山五长老也安然无事,所以他自己出手了。”
容九折了根树枝,在地上画着思维导图,“他先对金灿下手了,又对木景澄动手了,之后还把所有做过的事指向了土长老姬素素,想要我们对付姬素素。”
容九神色沉冷,“他这是想要我们一一攻破五位长老。”
丹砂顺着容九的话:“他这样有什么好处。”
容九在地上画了一个问号。
是,祁乐这么做有什么用意。
他想要对付五长老做什么。
黑市的封印如今看来对祁乐都没有什么用,他想出就出,想进就进,可见不是为了封印一事,那他为什么要除掉五长老?
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