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这是来自一名将军最后的倔强，战向阳道：“我们不能走之前进来的村子。”原路返回，极易引起本地村民的注意。
村民是不理闲事，可事关能出去的事，那就不是闲事。
这是事关它们一生的大事。
再且，他们难道还要带着这些东西一起离开吗？
战向阳瞧着岩石上还未散开的三十多道人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已经有不少东西走掉了，可还是有一些留了下来，数一数，数量不多。
可也有三十九。
三十九道影子立在岩石边，或坐或站，看似左顾右盼，可一直都在注意着他们的动向。战向阳毫不怀疑，他们如果选了一条路离开，这些东西也肯定会跟着。
他摩挲了下拇指，要在这里解决掉这些麻烦吗。
容九瞧一眼战向阳的小动作，目光闪了闪，在战向阳抉择时，容九忽地道：“我们往这边走。”
战向阳动作一顿，循着容九所指的方向望去，见是一条普通的索道，索道没入了山间，不知道通向了何方，但能认出来，这不是他们来时的那一条，想了想，战向阳点了点头。.
垂在身侧摩挲着的两指，也放了下来。
白凌在容九开口后便没出声，淡定地迈开步子，颇有一种容九说走哪就哪，便是地狱也去得的随遇而安，连一声疑问都没有。
这份坦然，连战向阳都觉得这人太过心大。
可细想，又何尝不是对容九的一种信任。
三人一走远，容九便向战向阳解释：“我知道你在考虑什么，但我们的时间上不允许。对方的优势太大了，我们做不到一击必杀。”
“只能暂且退让。”
四对三十九。
便是有白凌这个作弊的神器在，容九也不乐观。
那里头有几头，可是偷偷混进来的，底线连他们都不清楚。
贸然动手，也许他们不会输，可也要吃亏。
战向阳道：“擒贼先擒王。”
容九听了意外。
战向阳道：“无需杀尽，两个就够了。”
容九细细一想，对战向阳竖起了拇指，“是我考虑不周了。”
只杀两个，还是可行的。
战向阳道：“无事，你也是没想到。”
白凌闻声看了一眼战向阳，目光幽深。
战向阳读到了其中的意思，话锋一转：“不过你说的也对，就是杀两个也费时间。”
容九笑了笑，轻轻地拍了一下白凌的肩膀，表以了自己的心声：“别威胁人家啊。”
白凌收回目光，轻笑一声，话语意味深长：“战将军岂是会轻易服从威胁的人，杀两个着实不难，就是我赶时间，要先回家洗个澡，吃个饭，战将军孤家寡人，我自是比不上的。”
战向阳：“……”
容九：“……”
阿凌的学习能力果然不容小觑，现学现用，她才刺激的战向阳单身，他这就用上了。
战向阳笑了笑，右手用力一抹，擦过了自己的灵剑，随后铮地一声入鞘，插进了身后的剑鞘里，灵剑已经收进了空间戒指内，可男子一张脸，冷得骇人。容九摸了摸鼻子，道：“我听说将军有个习惯，每逢天黑就入睡，多年来雷打不动的，可最近在洞穴里头，好像没看到将军睡觉。”
冥界内虽说时辰不明，但也有昼夜之分，以战向阳以前的怪癖，即便到了时间流速不同的冥界，应该也不会更改了才对。
犹记得上一次战船都翻了，战向阳还睡在自己的房间里，险些被淹死。也是那一场意外，叫他受了重伤，还失忆了。
说起来关于战向阳失忆一事，容九却是相信的。
他刚醒来时，确实是忘记了一切，当时的那个状态骗不了人，否则他不会看到明月岛沉没之后还无动于衷，至于之后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容九便不得而知了。
他们两个人接触的时间不算长。
也就寥寥数面。
但在容九的印象里，战向阳不是偷生苟且之辈。以他的性子，当时若记起自己的身份，只会与白衣正面迎战，而非避让。
而回忆起这一切的战向阳，当时的心里肯定不好受吧。容九忽然觉得这个话题转得不是时候，似乎无形之中又扎了一次战向阳的心。
战向阳却是不甚在意，神情与语气都是淡淡的：“病好了，毛病自然也好了。”
容九闻声一顿，却是没有多少意外。
她早猜过战向阳也身中蛊毒，只是他的表现与星留不太一样，星留的是心蛊，战向阳应该是属于昏睡一类的灵蛊，不过如今鬼祖一死，这东西都解了。
再追究是什么灵蛊也没什么意思。
容九道：“否极泰来，随遇而安。”
战向阳闻声未说却些什么。
容九也有累了，趴在白凌身上昏昏欲睡，等她醒来时，三人正在渡桥，铁索桥底下是两界河，一面是火，一面是冰。
冰火相互为界，互不干扰。
但两股灵力迎风飘上了峡谷，感受就不必多说了。
就两字。
煎熬。
行人踩上桥上，极为摇晃。